青凝作了會子畫,只覺手腕痠痛,今日天兒好,午後暖洋洋的,青凝倚在貴妃榻上歪了會子。
崔凜走進凝攏院的時候,四下靜悄悄的,連個通報的奴婢也無。
他微微蹙眉,猶豫著走進去,便見青凝著了一件家常薄衫,正背對著他側躺在貴妃榻上。
肩頸纖薄,腰肢細軟,往下是弧度優美的腰臀線,頸間肌膚白膩膩的,點綴著那顆豔豔的血痣。
崔凜頓住,目光從她纖細的肩頸,移到細軟的腰肢......
窗外鳥雀啁啾,崔凜猛然回過神來,他轉開目光,將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
青凝正打盹,似睡非睡間聽到點西索動靜,迷迷糊糊睜開眼,便見身上蓋了件黛藍雲紋的織錦披風。
衣衫上的冷梅香氣壓迫而來,青凝一下子清醒過來,慌忙坐起來,便見著了長身玉立的崔凜。
“二哥哥,你......你怎麼來了......”
青凝忙要站起來,可她掀開身上的披風,又覺出幾分不妥來,紅著臉頰去內室加了件褙子。
寬大的褙子將玲瓏曲線遮蓋了個嚴嚴實實,她轉出來,又忙著去給崔凜倒茶,只壺中的茶水早已冰涼,青凝便握著杯盞略窘迫的愣怔了一下。
崔凜瞧見她酡紅的面頰:“不必倒茶。你這院子裡怎得連個通報的奴婢也無?”
“楊嬤嬤跟鵲喜去摘果子了,許是一會就回來了。”青凝說著,悄悄瞟了一眼外頭,她有些擔心被楊嬤嬤撞上。
崔凜點頭:“兩個下人著實少了些,待我回來後,選幾個丫鬟給你。”
青凝連忙擺手:“二哥哥不必費心,楊嬤嬤跟鵲喜都是伴著我長大的,極是細致妥帖,實是無需再添丫鬟的。”
若是讓崔凜給的丫鬟進了這院子,便如同在她身邊安置了幾雙眼睛,她怕是再無秘密可言。青凝一想到這情景,便只覺壓抑的緊。
“不要嗎?”
崔凜轉眸瞧她,他站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中,明明是含笑的一雙眼,咋一看是朗月入懷,可眼底那抹淩厲,又讓這目光迫人的很
青凝往後退了一步,同他僵持了片刻,終於在那目光中低下了頭,柔順道:“全憑二哥哥做主”
崔凜那抹笑意裡便又多了繾綣的溫柔,他從袖中拿出一枚私章,遞給青凝:“這幾日閑來無事刻了這印章,你且拿去用。”
四四方方一枚印章,用的是極貴重的小葉紫檀,色澤深沉,紋理細膩,上頭刻了飄渺翁三個字,用得是舒展自如的行書,一瞧便知,一筆一劃皆是費了工夫的。
青凝將那印章拿在手中,左右看了看,盈盈笑道:“多謝二哥哥,往後署名再不怕毀了畫捲了。”
她將那印章收好,又忽而想起他方才那句‘待我回來後,選幾個丫鬟給你’,不由問道:“二哥哥是要出門嗎?”
崔凜目光落在她盈盈如水的眼睫上,點頭:“去一趟蜀中,慢的話,要十月底方能歸來。這些時日你若有事,可去尋雲泠。”
要十月底才能回來嗎?若是能說動崔念芝,或許等十月底,她的婚事便已過了明路。
青凝暗自思量了一瞬,轉身去貴妃榻上拿起那件黛藍披風,踮起腳尖披在了他身上:“二哥哥早些回來。我這個月底要去趟松山寺,去給二哥哥求一枚平安符。”
她仰頭看著他,眉眼益發盈盈如水,凝脂般的肌膚,飽滿柔軟的唇,乖順的像只小奶貓,彷彿正伸出柔軟的舌頭一下下舔他的手心。
崔凜長睫微顫,忽而伸手握住了她的腰。
青凝慕然睜圓了眼,溫熱的唇落下來,落在她飽滿的唇瓣上,滾燙的,濕潤的,卻也是剋制的。
好在他一觸便離,轉身出了凝瀧院。
青凝瞧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連廊上,才脫力般跌坐在貴妃榻上。她拿出一方帕子,用力卻擦拭雙唇,那上頭還留著他灼熱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