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凜回看他,眸中幽暗不明:“大人何出此言,竟拿吾妹同歌姬比?”
王祿川訕訕的笑了兩聲:“是我失言了,這位歌姬確實有兩份謝娘子的韻味,只是,卻遠不及謝娘子清媚。”
媚而不妖,清而嬌柔,王祿川想起青凝的身影,也不得不承認,那位謝娘子才是真的柔媚無雙。
他傾身替崔凜斟滿一杯酒,低低問:“那懷安可有喜歡的女娘,是何種型別?”
崔凜長睫垂下來,斑駁的光影落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有些神秘莫測。
片刻後,他忽而抬眸去看那淸倌兒的影子,確實是有幾分像她的。
崔凜輕笑:“大抵便如王大人所言,柔媚的,嬌嗔的,讓人忍不住想去欺負的。”
王祿川聞言,抬手飲進杯中酒,開懷大笑起來。
......
夜色彌漫,吹進來一陣陣寒涼的風,青凝悄悄開了廂房的門,見廳中還是沒有崔凜的身影,微微蹙了蹙眉。
她本是想趁著映兒睡了,好問問崔凜可識得那位隋四的叔父隋進海,只她左等右等也不見人歸,便提了盞風燈,往前院去看看,她傍晚時聽說王祿川請崔凜在水榭聽曲。
進了前院,廊下靜悄悄的,青凝見水榭中空無一人,一時愣住了,她正要尋個下人問問,忽見臨水的客房窗欞上,映出一個欣長的男子身影,寬肩窄腰、氣度不凡,不是崔凜還能是誰。
青凝猶豫了一瞬,便欲敲門,只她剛抬起手,門扉卻無聲洞開了,崔凜站在門前朝她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青凝懵懂的看他,剛啟了啟唇,忽聽隔壁的書房內傳來低低一聲嬌嗔,是明樂的聲音:“哥哥,你......不要.....”
接著便是王祿川帶著濃重酒氣的聲音:“明樂別怕,謝懷安在外頭客房醒了會子酒,怕是早就回去了。你曉得的,這二進院子裡沒有我的命令,哪個下人敢隨意走動?”
青凝一聽這話,瞬間僵住了,一動不敢動。
書房裡開始有衣衫碎裂聲、桌椅晃動的聲,明樂似乎竭力隱忍著,嗓音卻還是柔的要滴出水來,一聲聲輕吟:“哥哥.....哥哥.......”,
青凝瞬間紅了臉,尷尬的同崔凜面對面。
她正囧的不知如何自處,忽見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捂住了她的耳朵,將隔壁的汙言穢語一併隔絕了去。
青凝抬眸,便撞進了崔凜深邃的眼裡。
他手上的薄繭輕輕蹭過她的耳廓,癢癢的難耐,青凝蜷了蜷指尖,匆匆垂下了頭。
從崔凜的視角,便只能看到她修長白皙的一段脖頸,吹彈可破的肌膚上一點瑕疵也無,蔓延進深深衣領。
隔壁書房的聲音漸漸小了些,似是轉進了相鄰的臥房,崔凜垂下長睫,拉著青凝的腕子出了二進院。
青凝第一次碰上這樣的事,有些呆呆的懵懂,一出院門,這才鬆了口氣,脫口而出:“明樂怎會與他的哥哥......”
青凝緋紅著臉,一時說不下去了,卻聽崔凜道:“王祿川與明樂非是血親”
當年王祿川的母親難産,幾經風險卻産下個死胎,王父為著救其妻的命,便遣人抱來個女嬰,冒充他們死去的小女兒。這件事做的極為隱秘,鮮有人知曉,這些年王家也一直拿明樂當嫡親的小娘子養。不成想,這隱私竟被王祿川無意間撞破。
原來如此,青凝恍然大悟,不禁沉默下來,兩人默默的走了幾步,青凝忽而覺得自己方才太冒失了,或許這件事不該讓她撞破。
她這樣想著,便快走幾步,輕輕去拽崔凜的衣袖:“哥哥,我......我方才不是有意過去的......我......哥哥.....”
這一著急,倒說不順暢了,只她喊完這聲哥哥忽而住了口,方才曖昧的桌椅晃動間,明樂也是這樣喊王祿川的,嬌嗔的隱忍的,一聲聲喊哥哥。
此刻這聲哥哥,聽起來便有些變了味。加之青凝走的急,軟糯的語調裡便帶了點顫顫的尾音,在這夜色裡分外引人遐想。
一時有些難言的羞窘,青凝忙松開崔凜的袖子,往回抽手,指尖碰到他腕間的肌膚,才驚覺崔凜身上有些發燙。
她愣了愣,本能的抬手去試崔凜的額頭:“你......可是發燒了?”
可她指尖還未觸到崔凜,卻被他修長有力的手握住了,她聽見他清朗的聲音:“王祿川在酒水中加了諸多補藥。”
他這話說的雲淡風輕,站在夜色中依舊姣姣如雲中月,幹淨又朗潤。
可青凝卻能感覺到,他落在自己手上的肌膚滾燙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