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笥,你不明白。”蘇瀅伏在桶沿,倦懶地合上眼皮。
她將紛亂的心事按下,只想清淨片刻。
翌日,魏禕行著人送了信來。
蘇瀅展信一看,指尖便不由攥緊了些。
魏二公子似乎很著急娶她,措辭雖未催促,可字裡行間都透著急切。
他問她,她可有同阿孃和舅舅說起他們的婚事,他哪日上門提親合適。
“小姐。”玉笥終歸是武安侯府的人,自然向著侯府說話,“您怎麼還收魏二公子的信呢?”
蘇瀅搖搖頭,輕道:“我寫一封信,你替我送去國公府。”
說著,便提筆沾墨。
“小姐是不是要回信,告訴魏二公子,不嫁他了?”玉笥眼睛一亮,“太好了,奴婢保證立馬送去,絕不耽擱!”
蘇瀅手持兔毫筆,攥了又攥,半晌,信箋上只有“二哥哥”三個字。
婚事並未定下,她這般喚他,會不會有些失禮?
蘇瀅瞻前顧後,終究沒再寫下去,她丟開筆,抓起案頭看了一半的書卷,悶聲道:“罷了,容我再想想。”
臨近黃昏,聞大人下值回家,剛到巷口,便見隔壁徐家門前停著一輛馬車。
算起來,徐家人進京,也有些時日了。
無奈他近來公務繁忙,早出晚歸,都未碰上。
偶然在家,徐大人又不在,只有女眷,他也不好登門,兩家竟耽擱至今也未打上照面。
往後是鄰居,又是涉及到他手中案子的人家,聞嶽掛念著那可憐的小姑娘,總得看一眼人家甥舅團聚吧?
這般一想,聞嶽加快腳步,須臾,便走到徐家院門口。
“敢問徐思危大人可在?我是大理寺聞嶽,久仰大名,特來拜訪。”
正堂,徐思危正與前來接他們的裴昭寒暄,等回房準備的徐淑君,聽到常福通稟,愣了愣,笑道:“裴世子稍坐,我出去迎一迎。”
他這幽州知府是從四品,大理寺卿可是正三品,他是不求聞大人什麼,可淑君和霽巖他們還要在京城待許久。
面子做得足些,日後求到人的時候,也好開口。
不多時,裴昭看到徐思危領著聞嶽進來,很是熱情。
互相見了禮,聞嶽接過茶盞,四下望望,第一句話便是:“蘇家那小丫頭,徐大人已接來府上了吧?她爹孃俱已不在,又被人誣告,幸好徐大人來了京城,小丫頭也算否極泰來了。”
“被人誣告?”徐思危聽得一頭霧水,很快反應過來,聞大人說的小丫頭應當是蘇瀅。
他看看裴昭,忙問聞嶽:“怎麼回事?”
聞嶽以為徐思危都知道了,聽到對方反問,他下意識望向裴昭,眼神露出一絲困惑。
“徐叔叔恕罪,是我府上二房,那不成器的二弟,曾與表妹起過嫌隙,二嬸懷恨在心,便找來一幫戲子,想汙衊表妹是冒充的蘇小姐。”裴昭朝聞嶽頷首,眼神贊許,“幸好聞大人明察秋毫,識破對方詭計,如今已按律處置,對於有罪的族人,我武安侯府絕不姑息,徐叔叔大可放心。”
“誰說我的瀅瀅是冒充的?我今日便接她回來。”徐淑君走到門外,正好聽到這一句。
雖尚未找張二紅對峙,可她幾乎已經確信,蘇瀅就是她的親骨肉,她哪會不心疼?
女子的嗓音,似曾相識,聞嶽愣愣側眸望去。
手中茶盞倏而落了地,嘩啦一聲,清涼的茶湯在衣擺,潑洇出無數潮濕噴薄的痕跡。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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