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蘇文彥沒在,手下的人查到,蘇氏夫婦早在十幾年前便和離了。
“原想等安頓好,往貴府遞拜帖,我先去拜見姨母的,倒叫阿昭你先來看我們,是我和哥哥失禮了。”徐淑君溫柔含笑,打量著裴昭。
眼前青年郎君,倒是生得一副好樣貌,集合武安侯與大周夫人的長處,儀表堂堂,英姿煥發。
“姑母言重,裴昭是晚輩,自當先來拜望姑母和徐叔父,以盡地主之誼。”裴昭不懂聲色,與徐淑君敘話,心裡思量著蘇瀅的事。
寒暄過後,眼見天色將晚,裴昭終於言歸正傳,起身道:“姑母,實不相瞞,小侄今日前來拜訪,有個不情之請,萬望姑母應允。”
他姿態謙卑恭敬,與先前的不卑不亢迥然不同。
徐淑君一看便知,這年輕人有所求,且是難以啟齒之事。
武安侯府在京城根深枝茂,若有辦不到的事,應也求不到她頭上,大抵是想讓她幫忙去求哥哥什麼?
朝政大事,徐淑君不打算輕易插手,她笑意消減:“姑母人微言輕,恐怕會讓你失望。”
裴昭也不著急,望望徐霽巖和蘇安然,默然不語。
徐霽巖聽說過裴昭平亂的功績,敬仰已久,只想多相處片刻,好聆聽教誨,一時竟沒覺出什麼。
還是蘇安然,笑著拉起徐霽巖:“大哥,你陪我出去轉轉,看這附近可有什麼好吃的,買回來好為表哥加道菜。”
徐霽巖這才反應過來,臉一紅,跟著蘇安然走了。
徐淑君想了想,吩咐丫鬟去門口守著。
院中清淨下來,只餘枝頭蟬鳴。
徐淑君嘆一口氣:“若是朝中事,你不如直接去找我哥哥說。”
裴昭搖搖頭,攥了攥拳,朝著徐淑君躬身,鄭重開口:“小侄裴昭鬥膽,懇求姑母收一位可憐女子為義女。”
戰事、朝務,他都能自己應對,從未求過誰。
可涉及蘇瀅,他要把對她的傷害將至最低,此乃最好的法子。
“她也姓蘇,與姑母生得有幾分像。”裴昭站直身形,正色允諾,“只要姑母肯幫這個忙,往後若有用得著的地方,裴昭萬死不辭。徐叔父若想調回京城,小侄也可助一臂之力。”
好端端的,她認什麼義女?
還說對方與她生得有幾分像,徐淑君根本不信。
她重新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思量著他的話,感受到他對那女子的看重,不由生出一種不太好的猜測。
英雄難過美人關,恐怕那女子出身有瑕,裴昭想為對方換個清白身份入府,才出此下策。
多年未見的親戚,還是晚輩,一見面便為這樣的事叨擾,徐淑君有些不悅。
“哥哥的事,不勞世子費心。”徐淑君站起身,溫聲道,“你所求之事,我也愛莫能助,我這屋子尚未歸置好,便不留世子用膳了,請回。”
被拒絕,也在他意料之中。
裴昭忍了忍,沒再央求,躬身致歉:“小侄自知多有得罪,只那女子身世可憐,今日之事,還請姑母莫要為外人道。裴昭拜謝。”
身世可憐?該不會是風塵女子?
徐淑君望著裴昭背影,暗暗搖頭。
前途無量的好郎君,竟耽於情愛,可惜了。
今日,魏禕行不當值,隨母親和裴晞一道入武安侯府賞荷。
府中水榭甚是熱鬧。
藕花清豔,蓮葉田田,蘇瀅坐在侯夫人身側,與國公夫人等人敘話,雙頰泛紅,嬌美可人。
平日裡嘴皮利索的魏禕行,面對心儀的姑娘,變得笨嘴拙舌,有些插不上話,那臉紅得跟蘇瀅半斤八兩。
國公夫人看不下去,推了一把:“我與貞蕙下會兒棋,晞兒觀棋,有勞瀅瀅你帶禕行四下轉轉。”
蘇瀅自然知曉是何意,她望望侯夫人,見侯夫人含笑點頭,便羞答答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