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瀅忙拉住她,擠出一絲笑:“別去,我沒事,就是回來路上弄丟了一支喜歡的簪子,怎麼也找不到,有些傷心。”
聞言,玉笥鬆了口氣:“不過是根簪子,丟了就丟了,小姐既然喜歡,便再去買支一模一樣的。”
丟了便再也不會有,這世上哪有第二個裴昭?
可惜,她心中酸楚不能同玉笥說,也不能告訴其他任何人。
沐洗過後,鼻尖酸意消散大半。
蘇瀅想通了,穿著水藍色寢裙,走到書案後,寫下一封回信。
她要見見魏二公子。
信箋收好,她注意力轉移到國公府,終於不再難受。
今夜裴昭放過狠話,說要送她去給裴暄做妾,雖說後來罰她寫了字,但也不能全然保證他已歇了那心思。
她得盡快見到魏二公子,將這親事定下來。
等她嫁去國公府,才能徹底安心。
翌日一早,她陪侯夫人用早膳,並未見到裴昭。
不知裴昭有事忙,還是特意避著她,不想再見到她。
蘇瀅算算日子,猜測多半是後者。
正好,她攥著帕子,赧然垂首,同侯夫人道:“舅母,我想好了,想見見魏二公子,準備今日給晞姐姐遞個回信,不知舅母覺得如何?”
“當然好!”侯夫人喜不自禁。
有心栽花,裴昭的婚事卻遲遲沒有著落,無心插柳,瀅瀅的婚事倒先有了眉目。
“見見也好,多見幾次,彼此性情多些瞭解,方知合不合意。舅母知道你們小姑娘家臉皮薄,可你到時再是害羞,也得多同他說上幾句話,多觀察一番。”侯夫人捏捏她羞紅的臉頰,笑道,“咱們兩家本就是親戚,也不必去外頭相看了,我下個帖子,請國公夫人來水榭賞荷,即便最後沒成,外人也不會知曉,你不必擔心國公府顏面。”
侯夫人處處為她打算,蘇瀅感動又愧疚。
她只求裴昭永遠別向侯夫人告狀,她的身份也永遠不被拆穿,即便嫁入國公府,她還會有這處給她最多溫暖的倚靠。
可惜,事與願違,怕什麼來什麼。
用罷早膳不久,蘇瀅正坐在侯夫人身側,學著管家理事。
忽而,外頭吵嚷起來。
“小周夫人,聽說蘇瀅那丫頭在裡頭?”是二房嚴氏的聲音,因興奮,嗓音比平日尖細,“她家人找來了,你快叫她出來認認親!”
“瀅瀅,我的瀅瀅啊,爹孃找得你好苦!”陌生婦人在外面哭喊。
門扇敞著,蘇瀅聽得真切。
聽到嚴氏的話,她嚇得面色煞白。
探首朝外望,聽到那婦人的聲音,又鬆了口氣。
兩年多過去,她也不可能忘記自己孃的聲音。
外頭那陌生婦人,根本不是她娘張二紅!
侯夫人被吵得蹙起眉心,又困惑地望向蘇瀅:“你爹孃還活著?”
蘇文彥和徐淑君若還活著,當然是好事,可徐淑君出身名門,怎會如市井婦人一半吵嚷?
或許是思女心切?侯夫人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蘇瀅趕忙抓住侯夫人手臂,搖頭解釋:“舅母,外頭那不是我孃的聲音。”
比起嚴氏和陌生人,侯夫人自然更信蘇瀅。
她面色沉凝,丟開賬冊起身:“瀅瀅,你在屋裡等著,我倒要看看嚴氏在玩什麼把戲。”
蘇瀅也茫然,可她能感覺到,嚴氏是沖她來的,想對她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