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程問,“很疼。破了嗎?”
時生沒說話。
溫程笑笑,“應該沒破。你捨不得弄破。”
時生沒理溫程,窩在溫程懷裡膩了會兒,說,“給我讀故事吧。”
溫程說,“好。你不看期刊了嗎?”
時生說,“我想聽你讀故事。”
溫程把時生抱起來,去電視櫃挑書,“哪本?”
時生說,“《安徒生童話》。”
溫程拿起《安徒生童話》,走到床頭靠著坐下,“你長個了,也長分量了,明後年我估計就抱不動你了。”
時生問,“等你到了30歲,會收養我嗎?”
溫程看著時生,“怎麼突然問這個?”
時生說,“我想跟你有扯不開的關系。”
溫程溫柔地親親時生的眉心,“我們現在就有扯不開的關系。感情是最剪不斷理還亂的,比名義上的關系還要更永恆和牢固得多。”
時生問,“所以你不願意收養我嗎?”
溫程說,“我當然願意。但如果我收養你,我就會變成你法律上的父親,你就不能再對外叫我哥哥了,這你願意嗎?”
時生冷聲說,“我不願意。我不願和你差著輩分。不收養了。”
溫程笑笑,“我和你父母是同齡人,也是同一輩的,你已經和我差著輩分了。”
時生說,“年齡不是輩分的決定性因素。你和我父母都沒有任何親緣關系,我不承認你的輩分。”
溫程哭笑不得,“你這是要我在你父母面前降一輩,你在我父母面前升一輩?”
時生說,“嗯。”
溫程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我和你同輩?”
時生說,“因為不麻煩。”
溫程沒理解,“什麼叫同輩不麻煩?”
時生靠在溫程胸口,閉上眼睛,“時機到了會告訴你。”
溫程愣了愣,“你是在默默籌備什麼大事嗎?”
時生不說話。
溫程說,“算了,你現在不想說就不說吧。你想怎樣都行,同輩就同輩,我不介意,只要你舒服開心,我就踏實安心。想聽哪個故事?”
時生說,“《最後的一天》。”
溫程說,“原罪?你倒是現實。”
時生說,“我相信人生而有罪,永遠也逃避不了罪惡。我是罪人,你是罪人,每個人都是罪人,從出生到現在,每個人都犯下過罪惡,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沒有一個人有資格去往極樂世界和天堂。”
溫程怔怔地看著時生,許久才說,“你說的對,我也是這麼認為。這世上沒有一個靈魂是無辜的,再純潔的靈魂也會沾染上汙黑。”
自從時生透過代練掙錢以後,溫程開始更加努力地工作,盡可能多地接畫畫訂單,盡可能多地接專案掙提成。
王昌驚訝得還專門打電話來問過,“你是不是急用錢?”
溫程哭笑不得地說,“是要用錢,但還不算太急,我發奮圖強,攢錢養孩子呢。”
王昌贊賞,“養孩子這項事業幸福而偉大,你繼續努力,但別為了掙錢而忽略了孩子的感受。”
溫程說,“嗯,放心,孩子是我的半條命,各方面我都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