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狂詩之炎25)j
“求你了。”細碎的舔吻隨著話語落在髖骨上,手的動作就更過分了。
“你……”塞爾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方。
他對科特拉維帶有明確目的的“高效利用”不是他與緹斯的婚姻之後,不是他得到首座之前,而是在更早以前第一次“見到”科特拉維的時候。或許並不能稱之為“見”,而是:聽。他是因為“另一群同伴”談論一個有淺色頭發的小鬼疑似純血,才會“一時興起”地走進了那條巷子。其實他在主動跟科特拉維說第一句話前,已經站在較遠地方,沉默地旁觀了那樁隨處可見的暴力許久,卻都沒有上前阻止的打算。直到被施暴著短暫的昏過去,等到大家都離開了,他才獨自走上前去,伸手抓起一縷,輕輕地放在指尖碾了碾。
他清楚的記得那一剎的手感。像昂貴的絲緞一樣。
他想擁有這件“絲緞”。卻不想為他付出任何努力,無論是感情或者物質。而是想要對方主動跪在地上,虔誠地爬向自己,祈求自己擁有他。
這實在是一種過於卑劣而自私的想法。他再清楚不過。對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也在佐證這個事實。可是卑劣又如何?自私又如何?有些本性它就長在自己的身體了,一生都無法違抗。
從幼年的科特拉維讓他滾開的那一刻起,塞爾彷彿得到了一面靈魂的鏡子,讓他看清了自己的本質。無論如何偽裝,他都是一個不想付出任何東西卻想得到一切的自私敗類。
“我以為尊嚴是你唯一看重的東西?”塞爾問科特拉維,聲音像是在制止對方,卻沒有阻止對方在自己身上放肆的動作。他的身體跟他過於平靜的情緒不同,就像在放任對方,也像在冷眼旁觀自己。
塞爾默然的態度讓科特拉維終歸短暫的停了下來,懇請道:“吻我一下。求你了。”
於是對方再度用下顧般的態度朝他伸出手,只是對方沒有織物遮擋的身體,似乎讓他無從下手,而後他幹脆抓起對方淺色的頭發,迫使後者徹底昂起頭,這才彎下腰,施捨了一個非常不溫柔吻。
誰也說不清楚誰更擅長,但都不願意退怯,單純的親吻迅速混入了其他寓意不明的成分,更像是彼此掠奪,自然而然變成了放佛沒有盡頭的唇舌糾纏。直到塞爾出手扣住科特拉維的雙手,反制住對方的動作,橫過胳膊,為彼此拉開一些距離,重新站直。
“這早已經超過了一個吻的範疇。”塞爾俯視著對方說。
科特拉維坐在地上,微笑著回答:“你真不慷慨。”
這種沒有用上魔力的阻止,對科特拉維來說已經是最好的邀約。他自行掙脫出來,用比前者慷慨得多的行為來回贈,不止撥開了對方揪住自己頭發的另一隻手,還反手猛拽對方的腳踝。
這個弱點永遠老套又實用,塞爾直接跌在科特拉維身上,後者趁機伸手固定住對方的腰和肩膀,探頭咬住他鎖骨與肩膀的位置,用牙齒和嘴唇留下一列淤斑,在它們消失前,又留下更多。後者的呼吸微微窒住,吞嚥了一下,聲音和變調的呼吸都被迅速節制,一把揪住科特拉維的頭發。
塞爾卸掉了對方勒住自己腰上的那條胳膊,揮開另一隻手,惱怒道:“你別太過分。否則你另外那條胳膊……”
“是誰更過分?”科特拉維打斷他反問。他改用雙腿纏住對方的,將自己被卸下胳膊又裝回去,撫著自己腫起來的一邊肩膀,顯然不期待超再生能迅速眷顧,與其說是怨懟不如說是埋怨地看向塞爾。
“你太脆弱了,我還不太習慣你變得這麼脆弱……”科特拉維的眼睛像冰湖隨著閃電劃過耀動,塞爾被他盯得躊躇了片刻才說出這句話。
他用眼神古怪地盯著科特拉維的肩膀,就跟以往每一次自己出手傷到對方時一樣,腦袋裡的過去和現在相互矛盾著。
“當然。”科特拉維回答,“而且很疼。”
他借機靠向對方,以一種介於真誠和試探之間的語氣試探。
“是不是我不告訴你很疼,你就會一直這麼對待我?那我現在告訴你,很疼,非常疼,親愛的塞爾,你願意溫柔一點對待我嗎?畢竟現在我的大腦可是沒有辦法阻斷多少痛覺的。”
這種示弱的方法顯然對塞爾非常奏效,他沒有繼續躲開或者贈予暴力行徑。科特拉維趁機以另一隻手扶著對方的上臂外側,來回摩挲著說,“反正我對你來說還有用,你根本捨不得殺我,對我溫柔一點沒什麼壞處,何況是現在這樣的情況……難道你要以這副模樣帶我去治療,偉大的西烏斯城主?”
塞爾僵住。這無疑是最有效的威脅,他根本不想看到那個結果,否則就不會暫時封住這間房間。他本以為科特拉維會借機重新接管主導權,盡情的為所欲為,可對方卻只是把手放在他的腰上,將他拉進懷裡,讓他坐在自己腿上,靠著他的胸腹之間,如同無可奈何般搖了搖頭。
科特拉維的發絲蹭得塞爾的面板有些發癢,他不自覺的抬起手,想撥開那些淺色的發絲,而後發現它們比科特拉維更難以馴服,什麼動作都是徒勞的,只得放棄這個打算,改為落在對方的後頸上,無意識地摩挲著淺色的發尾。
短暫地安靜過後,他聽到科特拉維問:
“你為什麼總喜歡固執於‘公平的利益交換’?”你難道不知道有些事情根本沒有公平可言?
塞爾來不及做出回答,也無法琢磨出對方沒問出口的另一個問題,就聽到了對方的下一個問題。
“你還記得以前的事嗎?”
“什麼事?”塞爾問。
“我第一次在中央城堡看見那些黑色的鬱金香的時候。”科特拉維說,“我還纏著你,用幼稚的方法逼迫你,就為了讓你給我弄來一朵。”
“不記得了。”塞爾在撒謊。
“真無情。”科特拉維也不在意對方是否在撒謊,他只是想說,“你肯定沒在夜晚欣賞過它們。”
“在夜晚欣賞一種黑色的花?”塞爾問,“你確定我能欣賞到什麼?”
“果然沒有。”科特拉維聲音如同嘆息,“白天它們像盛滿醇酒的酒杯,夜晚它的花蕊則像點綴在暗色中的細小閃電。”
塞爾不懂欣賞這些,也聽不明白科特拉維的暗喻。後者並不意外,還因此輕笑起來。
溫熱的氣息劃過他的面板,應該不是故作的笑容,而是他所熟悉的那種笑容,塞爾想。可他為什麼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