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兩人在葡萄藤架下坐了好久。
送老夫人回去的時候,她拽著柳扶楹繞道去了沈修年的院子。
“母親,將軍恐有軍務要忙呢,我們還是不要打攪他了。”
沈修年的院子,柳扶楹甚至都不願走近,成婚這兩年,她一共也才來了不到兩次,加上他之前又一直在外征戰,因此這院子都是空著的,她也沒必要來。
“這麼晚了,他能忙什麼公事,你只管跟我進來就好。”
沈老夫人帶著她闖了進去,彼時沈修年正站在裡屋的衣架前,準備脫下外衣去休息。
聽到聲音,只得又將衣服穿了回去。
看到柳扶楹,沈修年微不可見的緊了緊眉,可見他也不願讓柳扶楹進入這院子。
礙著老夫人也在,他不好發作。
“母親這麼晚來找兒子,可是有事?”
“沒事我就不能來找你?你如今可真是威風凜凜,做了大將軍回到家還擺起普了,怎麼,我要見你還要提前通報,等你批了條子透過之後,我才有資格來?”
“母親言重了,兒子不是這個意思。”
說話間,沈修年又瞥了柳扶楹一眼。
他大概是覺得,沈老夫人這般氣憤的來找他,是柳扶楹同她說了什麼。
沈老夫人朝他翻了個眼皮,回頭卻對柳扶楹笑說:“你放心,母親在,絕不讓你受委屈。”
柳扶楹腦子轉的快,已然意識到什麼,嘴角抿出不妥之意。
“你的身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以辦事了。”沈老夫人這話,是對沈修年說的。
從沈修年不滿的眼色來看,他大抵也是猜出了老夫人的意圖。
只是嘴上還要裝著不懂,想要拒絕,“母親這話是什麼意思,夜已深,兒子親自送母親回去休息,有什麼話不急這一時。”
老夫人揮開沈修年遞來的手,開口的語氣也重了幾分。
“你不急,可你知道外頭是怎麼說阿音的嗎,街頭巷尾都在笑她生不出孩子逼的她去燒香求神,你身為丈夫怎麼一點也不體恤妻子的為難。”
“母親……”
“今日正好,阿音今日剛從山上回來,經過三日的香火洗禮正是好日子,今夜你們就早些歇息了吧,抓些緊上些心,我也早就已經想抱孫子了。”
說著將柳扶楹往沈修年身邊拉去。
笑著拍了拍柳扶楹的手,又瞪了沈修年一眼。
走的時候還都要他們停步不許來送,且非常貼心的替他們將房門合了起來,更高聲放話不許人到屋前來,免得打擾了裡頭的兩人。
待外面的聲音都散去,身側沈修年的嘲聲又響了起來。
“呵。”他笑裡帶著鄙夷,許是因為生氣也難得同她多說了幾句話,“觀裡的野男人還沒讓你懷上孩子?”
旁人不知,沈修年對她出城的目的是心知肚明的。
只是他以為,她要私會的男人被她藏進了長明觀裡,那觀中就是他們密會的地點。
“汙了神明的眼,小心得不償失。”
他哼聲又起,甩著袖退去。
柳扶楹高高挑起眉,涼意至眼底傾瀉,開口回道:“夫君這般激動,難不成是醋了?”
她從不叫沈修年夫君。
今日這夫君二字,目的也是為了噁心他。
果然,他的氣愈發旺盛起來,兇著臉罵說:“住口,夫君二字豈是你能喊的,若再胡言亂語就給我滾出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