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筱楠聞言,怔怔看向他。
從位置中站起身來,南一手抄進褲兜裡,身著一身灰色休閑服的他,格外儒雅而俊美,自身凝聚著一種沉穩不驚的深沉跟貴氣,“這段日子,有勞照應,我知道跟你談錢太過庸俗,你也不恥,今天的這頓飯,就當我回報你這些日子的照顧,我們就此別過,後會無期。”
“……你也要走?”傅筱楠臉色更為蒼白了,分明是早就期盼他能早些離開的,然而此時此刻,卻讓人感到一種不太能接受的突然。
南淺淺頷首一下,聲音淺淡而毫無情緒,“承蒙關照。”
“……”
說罷,他沒再去看傅筱楠的臉色如何,徑直從位置中走了出來,朝著餐廳外麵踱步而去。
“你……找到你妻子了?”盯著他離開的背影,傅筱楠忍不住問。
南腳步微頓,沒有回身,微垂著眼簾,一片長睫投下一抹陰影,淡淡地勾唇,應了一聲,“是的。”
“……”
不再有一句多餘的話,他邁開了步伐,傅筱楠睨視他離開的倨傲背影,說不出一句話。
三個的人都相繼離開,獨留下一個人的她,就像是被人拋棄的動作那般,顯得那樣空茫……
前腳剛踏出餐廳的門,很快,有一輛車子在餐廳前驟然停下。
車上一個二十五左右年紀,長相普通的年輕男子,開啟車門下來,繞過車頭,來到男人的跟前,恭恭敬敬地頷首彎腰,“南爺。”
聲音卑亢,讓人聽出一股小心翼翼的畏懼感。
南淡淡闔了下眼眸,並不做理會,正欲邁腿上車,阿晨試探地道,“剛才從餐廳裡出來的那位女士,好像是……夫人?”
方才在車內,他自然是有看到裴思愉從餐廳裡出來,不止一次的,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但現在,當他問出這句話後,見男人唇角微微提起了一條弧線,就當即不難明白,那個女人,果然就是南爺暗地裡尋找多年的夫人!
原來她居然是在這個城市裡……
如此想著,阿晨忽然不知道,對於這樣一件事情,他到底是應該感到欣喜,還是應該感到悲哀。
原以為,南爺這輩子都不會再跟她相見的,結果現在……
到底都是他們天真了,像南爺這樣的人,不把一個人徹底翻出來,怎麼可能會罷手?
他那麼殘忍,從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冷血的隻要他想得到的,就更不會放過他心愛的女人了……
“走。”收斂回神情,南邁開步伐,神色冷淡的朝車子走去。
阿晨急忙上前,給他開啟後座的車門,南彎腰,坐入車內。
關上車門,阿晨也到駕駛座坐下來,從後視鏡裡看向後麵的男人,“南爺,那我們現在是要去找裴家兩老嗎?”
裴思愉在這裡,裴家兩老自然也在這裡,當初就是裴家兩老把她帶走小心翼翼的藏起來,這筆賬,這個男人不可能不算。
可是,坐在後座裡的男人,唇角彎起一抹冷淡的笑意,猶如冰霜一樣讓人感到寒冷,“不急,這種賬,自然得慢慢算。”
阿晨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那我們現在……?”
南的眼神愈發的冷,一字一頓,“我要先看到她。”
“我明白了。”點了下頭,阿晨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方才他能看到裴思愉,自然也沒漏了景臣這個人物,不難感覺得到,景臣對待裴思愉的不同,這讓阿晨忽然難安,或者,應該說感到恐懼。
南最見不得的,就是裴思愉身邊有他之外的其餘男人,而景臣,顯然犯了他的大忌,特別是景臣方才摟住裴思愉腰肢的時候,這讓南不禁冷笑出一個弧度來。
有人居然公然想染指他的女人……有意思。
他都不知道,原來他消失這麼多年的妻子,不僅是把他忘了,還跟別的男人如此曖昧。
到底,他應該怎麼做,才能對得起現在的狀況?對得起他這些年的尋找呢?
從後視鏡裡瞥見後座中男人勾起的冷寒弧線,阿晨不自禁的冷冷打了個寒顫,頭皮一陣發麻,恐懼之感,如影隨形著。
有些人,表麵看著深藏不露,溫潤儒雅,好似能風輕雲淡的談笑風生,但背地裡,卻令每一個熟知他的人,都不禁深感恐懼。
而阿晨更是清楚,這個男人,就是典型的兩麵人,一麵是儒雅俊美的溫柔深情,一麵殘忍如斯的冷血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