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的視線,不期而然的在空中對撞,各自諱莫如深時,又暗藏著尖銳鋒利的針鋒相對。
不懂情況的人,還以為,他們在為傅筱楠爭風吃醋。
但傅筱楠知道不是這樣,盡管她也察覺到,景臣跟這個男人眼神對視上時的那種感覺,有點詭異的犀利,可他們並不是在為她吃醋。
而至於為何會變成這般情況,她就不從得知了。
“景臣。”站起身,傅筱楠臉色僵硬著,試圖打破這種尷尬的氣氛,看了看對麵同樣在盯著景臣的南,又睨了睨景臣,解釋道,“他是我……一個剛認識不久的朋友。”
除了這樣說,她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她跟這個男人之間的那點芝麻小事。
景臣率先適時的調開視線,移到傅筱楠身上,挑起眉梢,眼中卻暗含危險,“剛認識不久的朋友?不久算是多久?”
旁邊,裴思愉掉頭看他,眉梢輕蹙,想掙紮著把他的手從她的腰際邊挪開,但暗暗試了幾下,他依舊把手控製在她的腰上,讓她暗中嚐試幾次無果,隻能是眼神微微瞪著他。
她不懂,景臣這麼故意的把她帶到傅筱楠跟這個男人的麵前,到底是什麼居心。
但這種好像夾在別人中間,成為別人感情世界裡的插足者,被他特意帶到他們麵前的感覺,讓她不舒服。
她站在這裡,感到很不舒服,沒有一刻,不想快速轉身就走。
坐在一旁的南,沒有將他們之間的那點小動作放過,霎時,眼眸微微眯了眯,眼底深處盡是冷然,一張英俊的臉,染上淡淡的寒意。
傅筱楠忽然覺得景臣的話有點咄咄逼人,情不自禁地,她說,“這是我自己的交友權利,應該不需要跟你一一匯報。”
“嗯?”聽到這句話,景臣不快了,連看著她的眼神,都有點危險了起來,“不需要跟我匯報?”
這句話,可不像是傅筱楠會對他說得出口的。
“你又不算我真正意義上的誰,憑什麼我交友還需要跟你匯報?”他自己也已經說了,他是不會跟她談戀愛的。
她一直在他身邊等了這麼多年,也不過就是換來她是妹妹的話,憑什麼他現在摟著別的女人,卻又來對她管東管西?
“嗬嗬。”景臣笑,有種涼涼地味道,“傅小三,看來留個學回來,你別的本事沒有,但膽子倒是漸漲。”
竟然敢公然對他說,憑什麼需要跟他匯報?
傅筱楠攥緊雙手,咬著牙,這種因為別的男人,而跟他鬥起嘴來的感覺,讓她心裡憋屈得很,“我實話實說,你要是不樂意聽,可以……”
“抱歉。”
傅筱楠話還沒說完,裴思愉忍不住阻斷了他們疑似小兩口因鬧了點矛盾的對話。
在這種場合裡,她感到自己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忍不住扭頭衝傅筱楠道,“傅小姐,你們聊,我還有事,不便打擾,再見。”
說罷,也已經顧不得別人的目光,動作暗暗大力推開了景臣箍在她腰間的手,什麼也不想理會,隻想快點離開。
這種感覺,算怎麼回事?
她不是有多小氣,可景臣一邊擁著她,卻又一邊在她麵前對別的女人管束,這種滋味,讓她這個是什麼立場都不懂的人,夾在中間感到很難看。
而且,偏偏那個南也在……
裴思愉心裡頭像是被重石壓著,連帶臉色也不自覺的凝重起來,匆匆邁開了腳步,不對誰回頭看過一眼。
沒想到她會率先離開,傅筱楠怔了怔,隨即看向景臣。
景臣的眉頭也攏在了一起,冷意地目光掃視了眼巋然不動的南,然後,又抬眸衝傅筱楠囑告道,“你平時怎麼想玩,都隨便你,但最好是記住,別給我玩過火。”
傅寒深暫時不在的這段時間,他有必要知道傅筱楠的一切,之前還讓私家偵探跟蹤她,現在看著這一幕,連私家偵探都不需要了。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不善的氣息,別看著外表內斂穩重,越是這麼內斂穩重的男人,就越是危險,因為他們會很好的把自己所有心思,都控製在他的那副皮囊之下,讓人難以捉摸。
從男人跟男人之間的那種特有的直覺來說,這個突然出現在傅筱楠身邊的男人,很不善。
起碼不是傅筱楠能應付得來的。
再加之方才這個男人看裴思愉的眼神,讓景臣感到更為不快,那就如同自己的獵物,同樣被人惦記住了一樣。
所以,不管是因傅筱楠還是因為裴思愉,這個男人的一出現,就讓景臣從內心深處感到一種敵意,這種看似平淡實則銳利的敵意,讓他暫時沒有心思跟這個男人打一聲招呼,客套一句,就匆匆跟著一塊,從餐廳裡離開。
望著兩人一前一後都相繼的走,傅筱楠定在原地,唇色泛白,尷尬而無措。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南,忽然輕輕食指敲了敲桌麵,拉回她的思緒,“傅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