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額角靠著石壁,偏頭看著墨修,苦笑道:“蛇君累嗎?”
他一來,就知道往我嘴裡渡蛇淫毒,幫著將那根被何辜心裡青蛇纏住的頭髮給拉出來,知道讓何物斬了情絲。
對這件事情,他知道的也不少吧。
就算他有瞬移,可在清水鎮和巴山之間,這樣來來回回的,就不累嗎?
墨修沉了沉眼,伸手捏著一塊黑帕來幫我擦嘴角:“何辜很重要,不能對你有情,他心境不能落差太大,所以只能由你來斬情絲,不能由他斬你心中的情絲……”
“我知道。”我將他握著帕子的手揮開。
我心中對何辜無情,他想斬,也沒得斬啊。
可聽墨修的意思,居然還在探我心中的想法。
苦聲沉笑道:“蛇君自己去吧,我累了,想睡了。”
“那蛇淫毒……”墨修看了看我,輕聲道:“你沒有感覺了,對吧?”
“蛇君可以去問下何物,斬情絲的反噬是什麼,就知道了。”我手撐著石壁,卻發現手發著軟,乾脆引著黑髮,一點點的攀在石壁上,這才穩住身體朝外走。
出了山洞,我看著摩天嶺外,山花爛漫,草木蔥鬱,就算是夜間,還有著蝴蝶和細小的蟲子成群的飛過,一片春意盎然。
我靠著洞口,看著外面的春景,突然明白什麼叫還春了。
昨晚我在這裡,心意亂動,也不過是長出了一片青草。
可何辜不過是情緒失控,整個巴山就還春,他怎麼可能不重要?
我伸手掐了一朵小花,捏在手裡。
那花一被掐下,花藤肉眼可見的捲了卷,居然從斷口處,又長出了一根藤,眨眼間就開了滿藤的花。
像極了何辜那斷了,立馬就新生的手。
我看了看手裡捏著的花,直接丟在了地上,居然落地,就又生出了根。
這樣的生機,好像什麼都是活著的,太過恐怖了。
我扭頭看了一眼山洞裡,墨修已經不在了。
也不知道是回清水鎮了,還是去找何物問斬情絲的反噬了。
我靠黑髮支撐著,步步的走回到家主的山洞。
腦中還完全沉浸在何辜的那種煎熬且剋制的情感中。
斬情絲,只能心繫的一方斬,就是讓對方代受那種情劫的煎熬。
這樣將情感強加對人身,有違天道,所以才是禁術。
就算躺在床上,我腦中還盡是何辜的那種心聲,時而剋制,時而癲狂,時而酸澀,時而微微的甜。
我在這樣的情緒中反反轉轉……
或許是經歷得多了,我就任由這些情緒湧動,躺在床上,居然也慢慢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好像夾著什麼蛇鳴嘶吼聲,還有著誰厲聲喝問。
就算天雷滾滾,我也不想理了,就這樣懶懶的躺在床上,連眼皮都不想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突然又安靜了下來。
我依舊閉著眼睛,躺平……
“何悅。”床邊卻傳來何壽低沉的聲音。
我睜眼看著他,卻見何壽極為狼狽,黑袍好像被燒得發焦,有的地方已經燒出很多細小的窟窿。
看那窟窿的形狀,像是一條條線上的,明顯就是墨修的火鞭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