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張鄴仰天長嘯,臉上青筋畢露,面孔猙獰,一拳拳往自己腦子上砸,如一頭髮瘋的魔牛,透過自殘來緩解這種無力抗拒的折磨。
這種感受,生不如死。
河神看到這一幕,嗤笑起來。
一個小小的凡人,
便是初入修行又如何?
便是僥倖練出了靈目又如何?
面對自己無上神念攻擊,依舊只配坐以待斃,在痛苦中喪失意識,在哀嚎中步入黃泉,毫無招架之力。
“啊!!!”
張鄴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吼叫,但見他雙手撕開自己的衣衫,裸露上身,身上的肌肉脹開,虯結林立,面板上佈滿裂紋,隱隱溢位暗金色的血液。
河神也看見了張鄴身上出現的變化,但也只當他是計窮力竭的最後掙扎,依舊不屑一顧,玩昧道:“困獸之鬥,看你還能堅持幾何?”
張鄴全然聽不到河神的聲音。
他在淪陷,意識在沉淪,就像冷風中的孤寂火苗,搖搖欲墜,隨時都會熄滅。
他的意識已經被附著的黑氣蠶食了大半,識海亦被黑氣全線圍繞,唯剩識海中心那團模糊的龍象虛影墨團。
只待河神神念將那龍象虛影墨團蠶食,張鄴的意識便會全然崩離分析、消散殆盡,真正淪為行屍走肉,成為被河神控制的人肉傀儡。
結果似是不可逆。
然而,就在河神神念大舉吞噬那團龍象虛影墨團之際,墨團裡的匍匐的那團龍象虛影翻了個身,長鼻甩了一下,重重的打了個哈欠。
吸氣的時候,如吞天納月、風捲殘雲般,將附著的河神神念全給吞了。
讓張鄴的意識得以殘存。
而河神那道被吞噬的神念又經過龍象的身體淬鍊,反哺到張鄴的身體,細水潤物般修復張鄴受損的識海、喚醒張鄴沉淪的意識。
張鄴雖然還蜷縮在地上,但他的身體不再抽搐,面部不再猙獰,神情亦不像方才那般痛苦,眉宇舒展,靜靜的沉溺在修復之中。
不得不說,那道神念蘊含的能量之強,超乎張鄴的想象。
不僅修復好了識海,還讓張鄴的悟性、靈性、五官感覺都得到極大的提升,變得異常敏銳,彷彿跨越了本質的飛越、昇華。
哪怕是閉上眼睛,周圍的一切風吹草動都盡在他的感受範圍之內,清晰可聞。
他胸口上的那片菱形鱗片,在此之前本來只是一個大概輪廓,當下竟越發凝實,似要撐開面板破皮而出,面板下亦閃現著一縷淡淡紅芒。
與此同時,他的瞳孔呈現出猩紅色的色澤,烏黑散亂的頭髮在頃刻間也變了種顏色,黑中泛紅,整個人妖異如輝,渾身上下散發著濃烈的煞意。
這個過程看似很久,但不過堪堪幾息時間。
短暫的等待,張鄴終於恢復了自主思考和行動的能力,精氣神亦在拿到神念反哺中亦重回巔峰。
張鄴腳尖一挑,將地上躺著的斧頭挑起,捏在手中,遊刃有餘。
與張鄴形成鮮明的對比,河神卻是驚悚萬分。
河神臉色微微泛白,身體也虛了些許,就在方才,她竟然無法感受到她轟入張鄴識海的那縷神念,更無法聯絡上,彷彿就那麼憑空消失在張鄴的身體裡。
雖然只是一縷神念,但對她的影響也是不小。
她指著張鄴,半晌才道:“本座……那縷神念呢?”
“神念?”張鄴挑眉,戲謔道:“就是你射進我身體裡的……那把黑色的劍?”
河神盯著他,等著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