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峨的行動力很強,立即召集手下,偷偷摸到董煥的居所進行秘密逮捕。
楊山也不閒著,立即派人暗中盯住張然,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周正則帶著嶽曉月去拜會胡屠,兩個人互相交流這一段各自的收穫,之後,周正請胡屠把嶽曉月安排進典律堂做一名普通的司吏。
嶽曉月的任務很輕鬆,卻也很難。她的主要目的是監視彰武和刑鎏的舉動,跟他們套近乎,看能不能獲取更多有關案卷的線索。
胡屠跟嶽曉月姐姐嶽茹月的師父玄通,私交不錯,所以,很容易找了這個藉口,把嶽曉月不動聲色地安排進去。黃成跟玄通關係也不錯,自然對嶽曉月照顧有加,特意交代老人彰武和刑鎏好好帶帶這位新人。
把這一切都安排好,周正才想起來該找時間去九華山接雲凌回家了。這一段的事情太多,不知不覺已經把雲凌留在九華山快十多天了。
雖然案子裡因為牽扯有云池,九華山的道心知道周正一直在忙此案,也一定會告訴雲凌。但是,自己的媳婦還得由自己疼,自己必須親自去一趟,跟雲凌解釋一下近段的情況,並接回家來。
周正上街買些禮物,打算第二天一早就動身。可是,剛回到住所,椅子都沒有焐熱呢,程峨就急匆匆一頭闖了進來。
“真君,不好了!董煥死了!”
“快!帶我去看看!等等,通知楊山,即刻抓捕張然!”
“您懷疑是張然?”
“不!如果張然也是內奸,抓他是為了保護他!我們不能把這條線所也斷了!”
“明白!”程峨邊帶著周正往出事地點走,邊安排手下人快速去通知楊山。
董煥死在一家酒坊,這也是他經常光顧的地方。
程峨帶著人馬闖進董煥的家裡卻撲了空,一問才知道董煥下值後還沒有回來。
程峨立即帶人去董煥常去的幾個地方搜尋,果然在這家酒坊看見董煥一個人在自斟自飲。
為了不打草驚蛇,程峨一個人進去,而讓手下埋伏在酒坊外圍的四周。
見到程峨,董煥一點也沒有意外,竟然讓掌櫃的又拿出一個杯子放在程峨面前。
“我知道這是早晚的事!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來,使君,陪我喝一杯!”
程峨也是念舊情,不忍拂了他的意,就坐下來陪他喝了幾杯。
“為什麼?”
“為什麼?”董煥苦笑一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況!我堂堂一名參事,卻連家裡面的老婆孩子都養不起,讓他們飢一頓飽一頓!”
“唉!”程峨嘆口氣。他知道董煥是個孝子。董煥那個凡人的爹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爛賭徒,整天都是欠一屁股債。董煥又不敢知法犯法,仗著律懲司的身份去懲罰那些債主,所以,只好拿自己的大部分俸祿替他爹還債。
誰知道,他爹處處不讓他安生,大半年前,他爹賭急了眼,一把火把人家的賭坊燒了,還接連燒著了十幾戶民房,燒死了七八口人。官府當場判了死刑。
為這事,董煥沒少去求人。可這種人命關天,又涉及到凡人的事,律懲司確實沒法插手。大家愛莫能助,安慰了董煥好長時間。
“可是,我又不能眼睜睜看著我爹被殺頭!你們沒人幫我,可那個人卻能!”董煥直接拎起酒壺灌了一大口酒,“那個人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讓我回答幾個問題。就幾個問題,就能換我爹一條命!你說,要是你,你做不做?哈哈,我做!我一定做!”
董煥又灌了一口,“我沒有傷害任何人!我說的,都是別人也能知道的!就算我不說,別人也會告訴他!我問心無愧!我對得起我的良心!”
董煥拎起酒壺再喝,然後,突然放聲痛哭起來,“我只是想救我爹!他再怎麼不是,也是我爹!我要救我爹!”
眼見董煥喝醉了,程峨上前攙扶住他,“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我不能說!”董煥痛苦地望著程峨,“我真的不能說!不然,我爹活不了!我家人也活不了!使君,兄弟!看在咱們多年交情的份上,你給我個痛快,殺了我吧!”
“胡說什麼?”程峨猛力地搖動著董煥的身體,“你清醒一點!只有抓到那個人,你的家人才會徹底安全!告訴我,他是誰?”
“你們抓不住他!”董煥心意已決,他致死也不會說出那個人是誰。他把程峨推開,踉踉蹌蹌又猛灌一大口酒,“兄弟,等我喝完這壺酒,你再帶我走!”
可是,忽然之間,董煥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他忽然感到心內絞痛、七竅流血,“他,他還是不信任我!我真傻!程峨,他…”
董煥倒地身亡,再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