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野石羊便成了最好的斥候,這些野生動物的警覺性要比我們想象之中的要高很多很多。”
“尋常騎兵即便是進山也不足以讓石羊遷徙,除非有讓野生石羊感覺到恐懼的力量靠近。”
“讓它們即便是冒著死亡也要往南闖,堵住三面往北驅趕,它們寧死不北上,那麼只可能是北邊有足以威脅到這股石羊種群生死存亡的力量新力量出現。”
“無論是什麼,都要去查清楚的。”
“原來如此!”朱棖雖有猜測,但被點破其中的玄機,也是心生敬佩,看似這就是一條非常簡單的謀略,卻充滿了驚才豔豔的智慧。
“會是元軍嗎?”朱棖搖頭,目視著鎮遠前衛千戶消失在茫茫山川之中。
等到遍佈蘭山的騎兵開始收攏的時候,朱棖便折返了回了鎮遠前衛。
沒有元騎,也沒有任何的危機。
可看向了茫茫蘭山,沒由來的便會湧出一陣猶如俯視深淵的感覺。
所以。
大清早的沐英來到鎮遠前衛所屬鎮,帶著二十多個千戶、百戶一起來蹭吃的。
不僅蹭吃的,走的時候還拉了兩車,計六十多隻石羊。
相比起朱棖,也大概是沐英這種老將,適應軍中事務很快的緣故。
一同來到蘭縣,一同去查探各大衛所的情況,但此時沐英已經跟眾多的千戶、百戶打成了一片。
至少表面上看,沐英跟這將領們處的如膠似漆。
強行拉走了鎮遠前衛的六十多隻石羊之後,張光對沐英似乎也變得崇敬了起來。
所以,朱棖還沒有張口,張光就開口要將鎮遠前衛剩下的石羊全部送到藍城王府。
朱棖就要了半面石羊,其他的嚴厲拒絕,留下來讓鎮遠前衛的將士們吃,張光感激涕零的跪拜王恩。
沐英要的是為將者的威嚴。
朱棖要的是為王者的恩德。
吃過煮羊肉,也才早晨九點,剛剛回到蘭縣城池,方孝孺就迎面焦躁的趕來了。
“殿下,殿下,您可算是回來了。”
方孝孺是文官,處理政務之事,跟幕府兵,跟蘭州六衛,佔不到半毛錢的干係。
藍城王府一文一武,這兩人隨便去一個衛所,所接受的態度,是天壤之別的。
“怎麼了孝孺兄?”朱棖狐疑的問道。
十萬北上百姓沿著黃河南岸暫且居住下來,這件事方孝孺全盤操作,他沒有過問的意思。
方孝孺只需要給他一個結果便好。
“殿下,哎!”方孝孺嘆息道:“天寒地凍的,只有棚戶驅寒,已經有人待不下去了,想要返鄉,微臣竭力安撫,這才將騷亂平息下去。”
“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小年將至,年關臨近,要是再沒有一個妥善的安排,微臣擔心,不僅會影響到殿下的威信,甚至會出現動亂。”
郭英一聽,當即請命道:“殿下,末將請命,鎮守棚戶區。”
“倒是要看看,哪一個亂民敢犯上作亂。”
朱棖沒有管郭英咋咋呼呼的話,這傢伙近幾日可勁的練兵,早就手癢的不行了,現在哪裡有戰事,就想往哪裡湊。
要是北元怎麼著都可以。
可十萬北上百姓那是根基,鎮壓雖然能解決幾個月的問題,但長久看來,是要不得的。
“孝孺兄可有什麼想法?”朱棖詢問。
作為決策者,當有問題的時候,一定不要想到什麼,就一口氣說出來然後告訴前來稟報的人‘你去執行吧’。
哪怕這個辦法再好。
每一個人都不是傻子,在遇到任何事的時候,其實都是有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