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師寶血的確強大,短短一夜,傷勢竟然好了不少……”張卓簡單活動了一下右臂,十分享受睡到自然醒的感覺。
昨夜,張卓身心俱疲,但還是想著先將虎子得救的訊息告知虎子爺爺,出乎意料的是,還沒到虎子家,就見到了站在村口苦苦等候訊息的老人家。
張卓右臂上的金瘡藥正是老人家的珍藏,並且是老人家親自為他敷上的。
從藥效來看,這金瘡藥倒是頗為不凡,怕是跟山上的天師府少不了干係。
“許保正何事來此,怎的不進來?”張卓正打算出門找些水,清洗一下傷口,差點撞到一早就候在門口的許保正。
許保正見到張卓,臉上立馬堆滿笑容,拱手道:
“大人,葉道長已經帶著虎子和申二的屍身連夜返回了天師府。”
說著又偷偷地看了看張卓的臉色,小心翼翼道:“若是大人想進入天師府,小人倒有些門路,小人和天師府煉藥堂的王管事相熟,可以為大人想想辦法……”
許保正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但見到張卓的神情,說話聲音卻是越來越低。
其實,張卓已經猜到了葉雲蛟為何不想讓自己見張敦復,準備明日親自上龍虎山登門拜訪,但就怕這個葉雲蛟從中作梗。
如今,許保正有其他辦法讓他進入天師府自然更好,但其無事獻殷勤,必有所圖。
“不急,”張卓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許保正,隨意說道:“保正大人還是先說說所求何事吧。”
許保正心中想好的話語被張卓突然打斷,一時語噎,臉色一紅,不過馬上又恢復了鎮定:
“大人明鑑,小的只是感念大人為龍虎村除去狼妖,龍虎村上下感激不盡,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張卓見許保正那感激涕零的樣子,似笑非笑道:
“是嗎?保正大人難道不是希望讓我幫你撇清與新黨的關係?”
彷彿被說中了心聲,許保正大驚失色,忙要拜倒,口中大喊:“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張卓右手輕輕一託,讓許保正不能拜下,心想你但凡多讀點書,也不會活得這般迷糊,只好語重心長地說道:
“你該不會忘了,按大宋律例,涉事者與監司、錄問、檢法官吏相見,罪加一等。我的身份雖不方便透露,但未必如你心中所想,許保正你切莫自誤啊。”
張卓知道許保正此人心眼不壞,也的確是真心為龍虎村著想。但此人膽色不足,還有些貪財,若不稍加提點,恐怕下次再來龍虎村就見不到他了。
許保正被抓事小,若是經不住審問把自己牽扯進去那就麻煩了。
況且,龍虎村若是換了其他人做保正,說不定還不如他,這天下烏鴉張卓可是見得太多了。
雖說許保正頭點得像雞啄米,但張卓並不認為他能就此明白,指了指自己的右臂,繼續說道:
“這天師府的金瘡藥雖然不凡,但和市易司的懸崖果一樣,碰不得。
好了,以後保正大人不必這般見外,我叫張卓,你我朋友相交便可。”
最後,許保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這個破舊小屋的,他只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算是白活了。自以為聰明謹慎,實際上渾渾噩噩,而就是這樣一個人,張大人竟還願意把自己當作朋友。
“朋友……我竟忘了世上還有朋友二字……”許保正口中喃喃,一步一步,緩慢而又堅定地向龍虎山走去……
送走許保正,張卓清洗了一下傷口,發現原本血肉模糊的右臂,此時已經結痂癒合,可以清晰地看到有新肉正在生長。
張卓這才放下心來,終於可以好好為今後思慮打算一番了。
沒想到,我穿越來到北宋,還不足兩天,竟過得這般驚心動魄,可見我這未來的天師道途有多麼精彩。
如今的龍虎山,雖然靈氣比九百年後更加濃郁,但我尚未得到修煉功法,修煉起來總歸是事倍功半。
昨日之事的確是我太冒失了,也暴露出了我的手段還是太過單一。被那嘯月銀狼近身後,除了《正一符籙篇》上的幾種符法和咒法,我竟無計可施。若不是斬邪雌雄雙劍現身相救,我真的要客死他鄉了。
記得歷代天師府中都有傳道堂,應該是門人弟子學習道法之地,我得想辦法進去看看才是。
如此說來,許保正的提議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與其大張旗鼓拜訪張天師,倒不如先側面打探一番。
畢竟狐仙之事透著蹊蹺,雖然狼妖被斬邪雌雄雙劍斬殺,但其背後的狐仙卻不知所蹤,我若高調行事被其盯上,那可就麻煩了。
從那狼妖半步築基的修為來看,其背後的狐仙至少已是築基期。不過想來其修為應該也不會太高,不然根本不需要這樣偷偷摸摸,直接出來大殺四方就行了。
如今侍妖已死,那狐仙肯定元氣大傷,我必須趁此機會抓緊提升修為實力才是。
許保正說葉雲蛟現已回到天師府,張敦復得知此事,定會早作準備,暫時也不需要我操心了。
無論是完成祖師爺的交代斬殺那邪魔,還是查探狐仙對天師府的陰謀,當務之急是要具備實力。若是實力不夠,冒然摻和進去,也不過是白白送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