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站在他們面前的人,變了。
不再是個氣度羸弱的少年郎。
那藏在兜帽之下的面孔,或許會出乎意料透著超越年齡的成熟與智慧。
他不知從哪偷來了時光,卻忽然變成了這樣模樣。
這種陡然的改變,有種觸動心房的力量。
唯獨一個人,絲毫沒有察覺。
“怎麼不確定?你還別詐我!就是他,沒跑了!”
少年露在外的尖細下頜彎起一抹笑容。
“好,你既這麼說,那請兩位大人做個見證,我們二人打賭,賭誰先破案,他說犯人是田家二弟。”
他繼而說道。
“我的意見跟他正好相反。”
舉起似乎許久沒見過陽光的白皙修長的手掌,伸指遙指田兄。
“殺人者是你。”
本在一旁露出陰狠笑容的田兄,頓時高聲喊冤。
“冤枉啊!兩位大人,分明是我二弟行兇!你這少年,有什麼證據?!”
就衝你這句話,也知道我沒分析錯。否則我一千多集的柯南不是白看了。
時倦卻不理他,轉對田二說道。
“田二郎,其實你嫂子一人在家,你見了死屍往她身上想,是一點毛病也沒有的。就可惜你自己做賊心虛,不敢承認跟你嫂子熟識。反而惹人疑竇。”
田弟面色頓時古怪起來,一陣青一陣紅,但兀自道:“我、我沒殺人。”
“你是沒殺人,但你偷人了。”
戴著兜帽的少年再對田兄說道。
“田家大郎,你是受了不少罪。但你殺了人,有理也變得沒理了。即使你家夫人背夫偷漢,你也不能殺了他,再栽贓給你二弟啊。”
田兄渾身顫抖起來:“你說什麼?!哪、哪有此事!”
杜雷司似乎渾然忘記了自己可能會輸的事,笑道:“居然讓自己兄弟綠了,你挺慘吶。”
“住口!!”
他似乎想衝上去打杜雷司一頓,但一看他身上的肌肉和手裡捏著的二弟,就只好無能狂怒了。
“你是怎麼……怎麼發現的?”
“很多細小的地方會直接透露出事情真相,可惜沒人在意。我一進門就覺得奇怪。家裡物事擺放雜亂,顯然死者是個懶婦,不會當家的。可她會記賬,一筆一筆都清楚仔細。又不是個天生懶惰愚笨之人。
我想了很多個可能,其中以心思早就不繫在丈夫身上,所以懶理家務為最。為了證實這一點,我仔細查了她的賬,一一對比之下,發現你家裡的衣衫數量不對,沒少,卻多了兩件尺寸不合的男子裡衣。
那尺寸你穿不上,但比你高大的田家二弟,卻正好合適。
我剛才問話,就是要親眼看見,親耳聽到田二郎說幾句。但見他寧願被懷疑,也要否認跟他大嫂有過接觸,便知是他心裡有鬼,才這麼容易上當。”
田大郎頭面上陣陣青綠,田二郎老臉一陣發燒,兩兄弟都是半天沒能憋出一個字。
“你夫人和你二弟一直就有染。可以說是從你們開始吵架時就開始了的。如果我沒猜錯,不是你要跟你兄弟分家,而是你兄弟要跟你分家。
祖傳的家業,誰捨得放手。那自然是誰先提分家,誰就自己出去闖,家業留與守業的子孫。
看上去是你夫人勸你與弟弟分家,實則是你弟弟想了一條絕計,迫你自己出走,而他留下來財色兼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