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這些年立下的功勞不算少了,而其仕途也就此進入了快車道,今次身在西海,還能進入到隨扈名單裡面就是明證。
而他一直在西邊走動,也是能隨御駕北行的原因之一,和突厥人打交道,又事關東西突厥的事務,需要他這樣去過敦煌的人物參贊。
像裴行儼就差了些意思,只不過是他今日當值,適逢其會罷了。
其實說起西突厥來,阿史那榮真也很有發言權,只不過她已離開西突厥多年,又是直線條的思維方式,參與這樣的商討並不合適。
來了可能只會說上一句,西突厥的狗崽子都該殺了……
嗯,這裡得順便說一句,按照輩分來說,阿史那榮真得管西突厥之主統葉護可汗叫上一聲叔父的。
建立西突厥的達頭可汗就是他們的祖先,一直以來,西突厥的內亂其實都是發生在達頭可汗這一枝子孫之間的爭鬥。
…………
武士彠不喜歡打打殺殺的,而且他也不喜歡這些當年的天策上將府餘孽,當年的是是非非多數都是這些人所挑起,為了也不過是個儲君的位子。
你爭我奪間,弄的大家心驚肉跳,而且這些人十分喜歡逼著其他人站隊,武士彠當年就沒少受了他們擠兌。
他一個商人,無根無基的,一直都在夾縫中求生存,很少有人能瞧得起他,即便是李淵,其實也是把他當弄臣來對待,你說他老武活到現在容易嗎?
“殺人容易,然突厥王庭重歸西域,於我大唐而言,有利可圖否?他們本是一家,都是姓阿史那的,重新坐在一張桌子上的時候,我大唐的位置在哪裡?
莫如留上一線餘地,將來許也好說話一些。”
侯君集瞅了武士彠一眼,心說你一個商賈還談起國家大事來了,真是可笑至極,隨口便欲反駁。
此時房玄齡終於開了口,“陛下心中早有定計,臣本不欲多言……”
只這一句話,便讓武士彠和侯君集都閉了嘴,齊齊看向皇帝,心中大概都是一個想法,俺怎麼沒看出來?你這是說笑呢吧?房喬你個馬屁精……
裴行儼左右瞄了瞄,算是徹底不打算說話了,比起其他人來,他這個河北竇建德降人,更像是個外人。
看著其他幾個人侃侃而談,裴行儼在心裡琢磨著,也該是回去聞喜,當面見一見伯父的時候了。
河東裴氏和洛陽裴氏分家多少年了,不過大家一直還有聯絡,天下間一筆寫不出兩個裴字嘛。
他投唐之後能去雁門領兵,還是受了伯父裴世清的保舉,如今裴世清卸任回鄉,洛陽裴氏也早已只剩了小貓兩三隻,除了被送回去的幼弟裴行儉。
他們這一枝洛陽裴氏的嫡枝血脈,就留下了這麼點骨血,日後託庇於河東裴氏是題中應有之義。
當世的家族也都是這麼過來的,在外開枝散葉的族人遭了難,頭一個想到的就是去投靠祖籍那邊的族人。
所以說洛陽裴氏和河東裴氏合流,已是近在眼前,他這個沒滋沒味的家主,也該去祖籍給裴氏的列祖列宗上炷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