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寒深深嘆氣,解釋著,“這個案子,事實清楚,人證物證具在,可是,陛下一直沒有判決。”
洛清芷說:“所以,這夏籍大人,真的私開學堂?”
百里奚說:“學堂倒是祭酒誇大了,可是,教授學業到是真的。”
“這個夏大人以前不會是國子監的博士吧?”洛清芷問著。
百里寒點頭,“他是前年被調入御史臺,擔任蘭臺令使的。”
“更加嚴重的事情是,”百里寒說著:“那幾位被夏籍教授的監生,在上月的考評中,全是優等。”
“我明白了。”洛清芷說著:“這件事情,不好判,如果判夏籍有罪,那麼,不僅傷了寒門學子的心,也會讓世家質疑國子監的監管,轉而質疑朝廷。如果判夏籍無罪,那麼,是不是也在說明,國子監區別對待世家和寒門,一直以來只是暗地裡的世家和寒門的鬥爭,就會擺在明面上。而我,作為皇親國戚,這一次招了寒門為婿,那麼,這個案子,我怎麼判,就代表我的態度......”
百里奚有些生氣,“陛下,還真是給了你一個難題。”
洛清芷搖搖頭,“之前不知道這些,就在堂上應下了這件事,真的是不該。”
百里寒也不解,“卿卿,歷來你做事都穩妥,怎麼會在毫無調查下,就接下了案子。”
洛清芷也不好解釋這是一次交換,只能沉默著。
百里奚吼著,“陛下是皇帝,卿卿是臣子,她有什麼立場去推脫。”
“是。”百里寒低頭,“阿父教訓得是。”
洛清芷有些煩惱,轉頭問著百里寒,“舅父,這個夏大人,您熟悉嗎?”
百里寒搖頭,“這個人,不愛說話,醉心書本,沒有打過交道。”
“他承認了嗎?”洛清芷繼續問。
“抓獲的時候,就承認了。”百里寒說著。
“哎”洛清芷終是嘆氣,“這人,聽起來像是剛正不阿的人。”
“你還真說對了。”百里寒說著。
“那,這個人家世如何?”洛清芷繼續問著。
百里寒拍拍桌子,說:“你想都想不到,他是元祭酒的外甥。”
“什麼。”洛清芷驚訝,“那,那祭酒大人,為何要告自己的外甥。”
“這就不知道的,但是,想來兩人的關係,應該不好。”百里寒說著。
洛輕芷沉默了一會,說:“我記得元祭酒是北方士族,遷到南方後,跟江洲左家結親,一路被提攜到祭酒。”
“但是,”洛清芷問:“這夏家是什麼來歷,我倒是不清楚。”
百里奚說:“認真說的話,這夏家跟你母親有關。”
洛清芷幾乎不知道母親的事情,此時,有些激動。
“夏家本是金陵貴族,可是,遭逢禍事,只剩下一對姐弟,這姐姐與你母親自幼便是玩伴,所以,你母親時常救濟他們,後來,他們搬出了金陵,應該是去了虎丘,不知怎麼,這元家的嫡女硬要嫁給當時已經完全失勢的夏家。”百里奚說著。
洛清芷說著:“這元家應該不同意吧。”
“那當然。”百里奚說著,“可是,後來,也不清楚其中緣由,人終究還是嫁過去了,可是,兩家幾乎不往來,還是一家住金陵,一家住京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