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意嘴角一顫,發覺此事絕不簡單。
他清了清嗓子,淡淡道,“把馮寶的屍身收了吧,這孩子……不過是個怠慢值日的小事,何苦要自盡呢?”
一句話,蓋棺定論,馮寶不是畏罪自殺也要是畏罪自殺。
在場的人眼觀鼻鼻觀心,低著頭悶頭幹活。
榮意把手心的玉佩握得更緊了一些,甚至拿紋路都陷進了手掌的肉裡。
這樣的玉佩他見過,在南明帝那裡。很相似的花紋玉質,可是這一塊卻顯然不是。能與南明帝用類似規格東西的,只有南明當今的太子。
無論南明帝隊太子態度如何,吃穿用度從不曾短,這塊玉佩是邊陲小國進貢得來的,又被陛下親口下令如何雕刻,是仿不了的。
這塊玉,不是賞賜,而是信物。
還是東宮太子的信物。
至於東宮太子的信物為什麼會在一個值日署的小太監手裡,而這個小太監又是為什麼死了,就成了這個偌大宮闈裡的一個秘密。
暖閣生香,只是雲妃懷有身孕,便停了慣常用的香料,改換了一些養氣安神的。
她身子漸重,行動不便,於是宮裡愈發多了許多宮女伺候。
只是人多了,又是好事,又是壞事。
雲妃本來合目在軟塌上休憩,卻突然睜開眼睛勾了嘴角。
一隻手撫上還不是十分明顯的肚子,她為了固寵,十分在意身材,就算懷孕進補也不肯弄得身型走樣,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她憑藉什麼才在南明帝的心中有了一席之地。
是肚子裡的孩子嗎?
雲妃冷笑一聲,眼神朝著對面的銅鏡看去,是她這張臉啊!
南明帝根本不在意她懷不懷孕,肚子裡的孩子是男是女,甚至於有沒有這個孩子對他而言都不重要。
南明帝年逾不惑,兒女俱全,更不缺她肚子裡這團肉。
不過既然有了,就要好好利用不是?
雲妃嘆了一口氣,無聲的念道,孩子,你不要怪母親,因為我也是身為棋子,人不由己。
她眺望著蘭絳宮的方向,灑下的餌十分豐厚,不知道魚是否會上鉤呢?
蘭絳宮。
賢妃手掌下墊著錦緞,宮女一點一點的給她補塗著剛調好的鳳仙花汁。
纖細的羊毫筆柔軟的劃在光澤圓潤的指甲上,飽滿流暢的勾勒出形狀來,再用顏色填滿。
“你是說,那太監手裡掉下來一塊兒玉佩,看上去十分像太子的?”她緩緩說道。
那宮女的手裡一頓,輕聲應道,“是啊娘娘。”
賢妃低吟一會,隨即笑了起來,“瞌睡了就來送枕頭,這太子還真是本宮的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