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不是他做的。」
朱九雖不想提，卻還是沒忍住開了口，這其中有多少無奈只有她自己知曉。
「你就這般信任百里晉？」
儘管穿著厚厚的大氅，軒轅澈在覺察出朱九的偏愛後，依然覺得心下冰涼。
「他根本沒有傷害你的理由。」
「你
！」
短促的一個字從軒轅澈口中吐出，驚得朱九一愣。
而他亦是苦笑著繼續言道：「你便是他要對付我的理由，九九，我說錯了嗎？」
「不是這樣的！你看見了，那些人也要殺我，百里晉他絕不可能做出任何傷害我的事情。」
很顯然，朱九這樣的解釋並不能讓軒轅澈滿意。
「我聽見那些人說不會傷你性命，」軒轅澈冷冷言道：「而且，九九，你自己剛剛說的，你並沒有受什麼傷。」
她自是不肯放棄，繼續向軒轅澈解釋：「若非宋光來得及時，我也是會吃大虧的，軒轅澈，你為什麼就是不信我呢！」
「九九，我信你，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是百里晉也騙了你呢？」
朱九微微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一時間茫然無措，不知該如何再說。
「娘娘，奴婢來給陛下送藥了。」
這藥念秋送來的頗為及時，正好給了初具緊張之勢的兩人一個臺階下。
「放下便出去吧。」
念秋領了軒轅帝的命，輕手輕腳地放下藥，遂又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此時氣氛倒不似剛才那般緊迫了。
「噗」的一聲輕響，面色已然平靜許多的軒轅澈側身將面前的蠟燭吹滅，賬內霎時間陷入一片昏黃的陰暗中。
「今日時機不對，不說這些煩心事了，九九，過來陪我休息。」
朱九心知無法再言，這會子唯有隨了他的意思，於是緩緩脫下外裳，只著一件單衣，摸索著走到榻前，緊挨著軒轅澈的身子躺了進去。
這一夜，賬外風聲嗚咽，賬內卻是安靜異常。
昏暗中，朱九的雙眼不自覺地睜著，冷清清的眸子裡似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漸漸沉了下去，一直沉到她心中尋不到的角落裡去。
翌日清早，照例來侍候的宮人們全都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帝后之間的異樣，所以今日這主帳內別樣安靜，似乎每個進去的人都在小心謹慎地剋制自己不要發出聲音，更不要做錯任何事情。
「九九，多吃點。」
軒轅澈與朱九對面而坐，仍舊和在長樂宮中一樣各自吃著自己面前的飯食，倒是軒轅澈還不忘偶爾殷勤地為朱九夾著菜。
「我吃不少了，你自己吃吧，別這樣夾來夾去的，讓人笑話。」
見兩位主子此刻又相處得毫無異常，念秋和魏長壽幾人不免疑惑地四下張望，半晌後全都不得不無奈嘆息：這兩位主子的脾性未免也太難琢磨了。
「看什麼看，全都給孤滾出去。」
軒轅澈中氣十足地呵斥著偷偷圍觀的幾人，瞧著當真是已然無虞。
於是乎，接下來的時間，眾人各司其職，將內外事宜處置得井井有條，倒是一掃了前幾日的陰霾。
午後時分，軒轅澈換上全套騎裝，出得賬門時便見穿戴整齊的朱九安靜地靠在圍欄處，一副正在等他的模樣。
「走吧，他們都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