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神色黯了黯,說道:“清歡,你別多想……”
“沒事!”陸清歡對陸黎擠出一個笑容。
那邊的蘇霖與蔚然澤交談時,恰巧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得心下一緊。
見蘇霖突然愣住,蔚然澤順著目光看去,那邊是兩個年輕男女正在小聲談笑。
“看這座次應是將軍府的那兩位了,你有興趣?”蔚然澤問蘇霖。
“這女子,有些面熟。”蘇霖解釋道。
蔚然澤有些詫異,想了想便下意識搖了搖頭,說道:“這小姑娘不曾去過北嶺,許是你認錯了。”蔚然澤讓南巍的探子一直有對南巍的將軍府留心,對於陸清歡的大致動態也算是清楚,除了去校場或者去宮裡讀書,都鮮少出門。而蘇霖這是第一次來南巍國,兩人不可能見過。
“你認識她?”蘇霖問道。
“知道,算不得認識。”突然腦海裡回憶起了她曾經左瞧右望那靈動的樣子,不禁笑了笑,說道:“她小時候活潑得很。”
蘇霖努力在腦海中搜尋何時見過這人,卻沒有一點頭緒,只得作罷。
帝后入場,眾人皆落座,馭音樓的若干人等在場地的一處彈撥著聲弦,他們皆蒙著面紗,統一裝束,分不清男女,演奏著各式樂器,甚至每個馭音師的身邊還有一個小丫鬟貼身伺候。要說他們的技藝宮裡的樂師真就比不上,普通樂師奏樂多為襯舞,或是娛己。他們的奏樂雜糅在一起,會有種如聽仙樂耳暫明的感覺。
大家舉杯邀和,好不盡興。
酒足飯飽後,趙括似是想到了什麼,問道:“陸黎你也老大不小,該成家了。不知可有中意的女子?”
陸黎站起來,恭敬的回答道:“臣常年征戰在外,不敢連累哪家姑娘跟我受苦。”
趙括大笑:“誒!怎麼會是受苦!皇后同我說這都城裡傾慕你的女兒家可是數不勝數呢!你若是沒有中意的,朕便叫皇后你擇個良配?”
陸黎穩穩的向皇帝行了個禮,回答道:“但憑聖上做主。”
話音剛落,琴音一滯。眾人紛紛偏過頭看去,只見那彈琴的人身邊的小丫鬟忙跑過來跪下解釋道:“皇上,我們家主子身子有些不大舒服,可否允她先下去休息一下。”
趙括自然是會賣馭音樓這個面子,說道:“無妨,也這麼久了,你們就先休息休息吧。”
馭音師們紛紛行禮道:“多謝皇上!”
剛好,陸清歡在坐席上呆的都有些乏了,便也出去透口氣。
外面也有設席,坐著的都是品級稍遜的官員。陸清歡一一同主動招呼的人應付了一下,稍微走的遠了點,才尋得一個清淨。
她隨意搖了搖胳膊伸展了一下身體,就聽見後面有人走過來的聲音。嚇得她趕緊本本分分的站好,轉頭看過去。
“清歡!瞧著你出來我就出來了,可是累了?”趙瑾瑜走過來,站到她身邊,陸清歡忙向他輕行了個禮,趙瑾瑜有些無奈,卻也沒說什麼,兩人就這麼並肩站著。
雖說陸清歡並不喜歡自己的舅舅,但對於這個她從小玩到大的表哥,陸清歡對他並不生分,畢竟他也曾為了幫助她狠狠地捱了頓訓,連太子的位置差點都不保。
“吃飽了就該走路消消食。”陸清歡說著,抬頭看向天空皎潔的明月,孤寂清冷。
陸清歡想起聽說前幾個月太子殿下跟皇后在皇后寢宮大吵大鬧還被禁足了許久,就問:“皇上放你出來的?”
“那可不,不然我哪有膽子出來。”
“你也要注意些。”
“……”
陸清歡不想在外停留過久,說道:“我先過去了。”說完像是想到了什麼,鄭重說道“那件事,謝謝你。”
“你我何必如此客氣,況且我也沒幫到你什麼忙。”
……
陸清歡和趙瑾瑜從小就認識。趙瑾瑜是趙括最寵愛的皇子,甚至偏寵得都有些過分了。導致其他皇子憤懣不平,在一起唸書時時常捉弄他。他反應過來後去跟趙括哭訴,趙括就狠心懲罰了那幾個皇子,後面直接導致其他的皇子孤立他。
為了不讓趙瑾瑜孤單,趙括便要求重臣家的公子小姐們都送進皇宮一同讀書。可大臣們都有自己的打算,雖說趙括偏寵趙瑾瑜,可他偏偏也是幾個皇子中最愚鈍的,甚至連丞相都沒有扶持自己親外孫的打算,所以大家都是對他保持距離持觀望的態度。。
只有陸將軍和夫人沒有教清歡什麼心眼,自然而然的,陸清歡就成了趙瑾瑜難得的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