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來,陸清歡在呂率將軍的幫助下透過當年軍貼令的紙張材質以及模仿的筆墨一一比對排查,終於找出了其中的端倪,揪出了那個模仿代筆的書生,並將他帶到了趙括面前。
趙括似乎表現的很憤怒,吩咐人將那書生拉下去杖斃,後面也就沒有下文了。
趙括叫呂率帶她回去,她卻死死賴著不走。
趙括問她:“你想要的結果又是如何?陸大將軍是因護駕而亡,朕已經給他最大的體面。”
對,父親的死因既像是因為朝雲軍私自進城這件事,又不是因為這件事,這讓陸清歡感覺所做的一切都好像有意義卻又似乎很徒勞。
她想要的是什麼呢?她最開始的想法,或許自己的舅舅會因為知道真相而懺悔自己的行為,可突然感覺真相似乎也不重要了。
呂率本是個暴躁性子,按照原來的脾氣他早該發作的。自從陸大將軍去世,他雖也因護駕有功提升了位分,卻沒有再被派遣出去,像是刻意被架空在了那,讓他一身武藝無用武之地,只能閒時去校場教教新兵蛋子。陸黎出征時千叮嚀萬囑咐,拜託他照看好清歡,還有任何時候都不要跟皇上作對。
很多東西,不是討要個說法就能討要到的。
呂率攥緊的拳頭漸漸鬆開,他向趙括行禮道:“皇上,陸小姐年紀尚小,衝撞了皇上還請皇上勿怪,微臣這就帶陸小姐回去。”說完,強拽著陸清歡離開。
後來,這件事情被趙瑾瑜知道了,他也天不怕地不怕的跑去找自己的父皇,問父皇是不是該給陸家道個歉。
就是因為這件事,從未捱過罰的趙瑾瑜被皇帝行了杖責,還關了半年禁閉。好不容易出來了,又跑去皇后那裡,讓自己母后去勸父皇認清自己的錯誤。在皇后宮裡大鬧一通後,又被關了近半年。
陸黎在邊部收到呂率的來信知道了這件事,於是寫信給清歡。
其實皇帝知道朝雲軍不是陸大將軍召回的,只是皇帝的畏懼需要一個幌子被平息,就恰巧順水推舟了。皇帝永遠都沒有錯。
他叫清歡處處留心,識禮數,過去的事休要再提。
陸清歡不知道哥哥是從何知曉這些的,但透過這件事她知道哥哥說的是對的,皇帝永遠都沒有錯。對於那些過去的事,她再怎麼努力都是徒勞。
陸清歡回到席位上時,哥哥並不在席上,她四處張望了一下。恰巧撞到了蘇霖看向她的目光。
蘇霖笑著看著她,笑容使他虛弱的面龐看起來有了些生機。陸清歡有些疑惑,卻也很識禮數的頷首微笑回應。然後就看見蘇霖側耳跟身邊的蔚然澤說了幾句,蔚然澤也笑著看向這邊,向著清歡點了點頭。
休息過一陣的馭音師又陸陸續續回到宴會之中。那個抱著古琴的馭音師,身邊跟著一個小丫鬟,穿過廊下也準備回到宮宴。迎面就遇上了在這站著的陸黎。
兩人毫無停頓的走過,卻沒想被陸黎叫住了:“姑娘請留步,在下丟了個重要的物件,可否請姑娘幫在下尋一尋?”
“你丟了什麼?”珠玉般清脆的聲音在面紗下傳出。
“香囊。”說完作勢尋找,那個姑娘和小丫鬟也幫忙服身尋找。
“主子,是那個嗎?”小丫頭指向柱角處一個破損的香囊,邊緣似是被火燒過的樣子。
那個姑娘愣了愣,蹲下撿起那個香囊,低頭遞過去問道:“這是公子要找的嗎?”
陸黎看了一眼,說:“正是此物。”
那姑娘仍低著頭說:“既是重要物件,還請公子好好儲存。”
“今日與姑娘有緣相識,這個便贈予姑娘了,還請姑娘莫要嫌棄。我該回席了。”說完,陸黎轉頭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