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爺,我這也是入鄉隨俗不是。”
兩位少年,一匹瘦馬“踢踏踢踏”順著小溪前行,過了叉口,江小白對著前牽馬的破衫少年說了一句,“亞述,我們從城西進鎮。”
“好呢,小爺你坐好,妥妥的。”
繼續在鄉間小道上行進,小溪也隨著河床的開闊而變成了一條寬闊的大河,同山間的小河匯流成大河一樣,千百年的衝涮,河流將小鎮西門沖積成了一個月牙形的三角洲,因為河流的原因,這臺地更像月牙形而不是三角形,在臺地上矗立著三座高約百丈的土堆,距離也相距百丈左右,土堆上長滿了青草、雜樹和灌木,從天涯湖流出的小溪經過時已變成了一條寬約二十多丈的大河,也不知是鎮上哪代的先民為這獨特景緻取了一個有些詩意的名字——“三星伴月”,三星就是指這三個大土堆,月,指的是月牙形的臺地,小鎮叫做月亮灣。
鎮上的老人信誓旦旦的說,這三塊土堆是女媧娘娘造人時留下的神土,任何人都不得在上面動土,否則就會惹怒天上的神祇,小鎮就會天崩地裂,遭到懲罰。這不,不知何時起,在月亮灣還修了一座女媧娘娘廟,不過神像已經破敗,被鎮一大群乞丐佔據著,美其名日丐幫,終於扮演青皮流氓,打架鬥毆,坑蒙拐騙,時而時還聚眾賭博,搞些仙人跳。
小白跳下瘦馬,站在河邊,等著渡河的艄公,不多時,一位年紀六十餘歲的老丈搖著船過來,船頭上還站著一個身穿紅棉襖的小女孩,看見江小白,歡喜雀躍。
“小姑,你可來啦,今天你總該給我做小木人啦!”
“燕青青,我警告你,以後再叫我小姑,我就罰你這輩子嫁不出去,再次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告訴你,我是公的。”
亞述有些吒異,將江小白渾身上下打量一番,眼睛卻盯住了小白下身某個特別部位之處,一臉的疑惑。
“看什麼看,上船。”江小白揚手在亞述頭上狠狠的敲了幾下。
“江小爺,你怎麼看都是一個純爺們,是她年少無知,她年少無知。”亞述也覺自己有些無禮,牽著瘦馬跟著江小白上了渡船。
這爺孫倆同江小白的有如一家人一般,那年小白八歲時,一個人在鎮上討生活不容易,還是這燕大爺讓江小白跟著班老頭去學做木匠,平時幹活時從西門回家,燕大爺總是悄悄的在他手中不是放幾張餅,就是做好醃臘魚讓他帶上幾條,所以小白一直將這爺孫倆當成自己的親人。
“小白,別跟青青一樣,對了你還是考慮一下去神機門參加遴選的事,至於費用的事,我也在想辦法。”
少女青青嘴巴翹得老高,“爺爺就是偏心,我到神機門學習的學費還沒有著落呢。江小白,你自己也想想辦法,實在不行就將那地窖中的纏絲兔賣上幾隻,先去報上名再說。”
一聽遴選的事,亞述眼睛有些放光,“爺爺,我也要去參加遴選,你能不能借給我點錢,你放心到時我父王一定會還給你的。”
“小姑,呸,不對,小白哥,你今天去天涯湖一趟就是救了這麼一個廢物,他還想借錢?爺爺,就是有錢也不能借給他,有了錢,那醬紫妨香君姑娘的門檻都會被他踢爛,錢又跑到香君姑娘的荷包裡去啦!”
“青青姑娘,這都是過去的老黃曆了,從現在開始,我要跟著小白哥賺錢,有了錢就到神機門去學習。”亞述說這話時毫無底氣,眼角瞟了江小白一眼,江小白臉上平靜如水,似乎限入了沉思。
“小娃兒,只要有志氣就好,以後就跟小白和青青作伴吧。”燕大爺臉上總笑呵呵,對他來說,只要每天能打魚,能渡人過鴨子河就是他人生的樂趣。
“青青,我明天就給你送小木人過來,爺爺放心,到時我一定會賺夠錢,讓青青也去神機學院學習。”
“小白哥,謝謝你。”
江小白跳下船,亞述也牽著那匹瘦馬走下船,正準備進西門,河對面站著四個人影對著燕大爺不停的揮手。
“船家,請把船搖過來,帶我們渡河。”
“好呢,客官你稍等,我馬上過來。”燕大爺答應一聲,便搖著他的船向著對面行進而去。
江小白縱身跳上馬背,對著瘦馬一拍,“回家”馬蹄的音節便在小鎮的青石板上發出迴響,這次小鎮上的行人見這黑瘦少年後面還跟著一個破衫少年,跌跌撞撞的跟在馬後,頭髮散亂,一隻鞋已脫落,眼尖的人還是認出這少年便是早些時候醬紫妨的風流小哥,這亞述並不覺得有多煞風景,反而揚起他高傲的頭,昂首挺胸的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