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跳湖

騎在牆頭上的錦衣少年望著遠遠離去那一老一少兩個背影,眼神裡滿是嫉妒羨慕,甚至還有些憎恨,”江小白,你~你難道真相信這小子說的話?看樣子絕對是誆騙於你,你這次可要虧慘啦。“

齊東來靈動的咕嚕著眼珠,“不過呢,你也不吃虧,那錢袋子裡怕是有四五十枚吧。”

江小白握了握手上的錦囊錢袋,握在手中,心中約莫一估計。

“差不多吧,不過這家人也實在太客氣了,估計這錢在小鎮夠買上百隻纏絲兔吧。”

彷彿是看到這江小白一副敗家子的樣子,齊東來似乎有點怒其不爭,“哎,敗家的男人比娘們還可惡,江小白,我估計你這輩子就這樣了。”他不再同江小白言語,跳下牆頭,獨自進了房間。

沒過多久,房間裡便傳出朗朗的讀書聲:“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

齊東來讀書的聲音抑揚頓挫,使人聽得有些出神,少女東瑩站在院子裡,好象內心鬥爭了許久,眼角血絲有些濃烈。

“江小白,別聽我哥胡說八道,不過你那袋銅錢可千萬不能用啊,放在家裡壓箱底,可要......”

屋內一陣咳嗽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啊瑩,還不給我泡杯碧潭飄雪,我今天晚上要挑燈夜戰,好好讀一下這本大學修身齊家治國的道理。”

東瑩乖巧的答應一聲,便轉身進了自家廚房。江小白搖搖頭,這齊東來如果不是說話不尖酸刻薄,不那麼每次說話都是諷刺挖苦帶打擊人的話,其實是很不錯的一個人。你說你一個婢女生的孩子,不好好去找一門營生,整天讀什麼齊家治天下,在草鞋少年心目中,這齊東來跟他差不多,雖說兄妹倆吃穿不愁,但其實也是沒人疼的孩子。

夜已深,小白盤坐在木板床上,微閉著雙眼,凝心靜氣,手在空中緩緩的比劃著一些奇怪的動作,這是父親最後一次宰殺兔子時的動作,少年不知練習了多少遍,但是至今他都不能運劍剝兔,當然他也沒運過劍,少年時刻所想,江家的這門絕活可能會在他的手中失傳。

清晨,天剛微微亮,江小白便早早的起了床,收拾收拾院落,給拴在琵琶樹樁上的瘦小赤馬新增了一些草料,便挑起木桶到青雲巷那邊的水井去挑水,這是每天小白必做的事項之一,每天他都會挑水、掃院,將破敗的小院打理得整潔乾淨。當他來到井邊時,豹突井邊早已站滿了人,鎮上這座老井之所以叫豹突井,就是鎮上上了年紀的老人也沒有幾個人能說得清楚,有人說井裡面那時而時咕咚咕咚冒出的泉水的聲音就象豹子的吼叫,有人說上古時,一隻神豹在此鑿泉為井,造福小鎮後代子孫。

對這些說法江小白不屑於顧,這井說不定就是哪位小鎮的先輩打鑿的,他是木匠,知道這豹突井一定是工匠們打造的,可能跟什麼神豹沒有一丁點關係。

“小白,你今天還要去天涯湖嗎?”說話的是一位身形高大的少年,站在他面前,永遠都帶著憨厚的笑容。

“師兄,你還在木工坊做工嗎?”這是江小白的師兄謝石頭,是那死去的班老頭的大弟子,當然手藝比江小白好,老頭死去後就被木工坊留了下來,一直在工坊裡為神機門做些精巧木製部件。

“那鬼地方有什麼呆頭,我上個月就沒在那裡做工了。”

江小白有些吃驚,他師兄謝石頭的手藝就是在木工坊也是一等一的好手,怎麼會被工坊掃地出門呢,看著江小白有些吃驚的樣子,謝石頭笑著說:“我主動走的,我想要去神機門去學習機巧術,聽說哪裡打造的飛鳥能在天上飛三天三夜而不下落,而且還能製造木牛流馬,能在山道上行走如飛,你說如果能學會製造這些機關訊息,這一輩子豈不是吃穿不愁?”

“可是,師兄你有遴選費嗎?聽說那神機門遴選費用高,如果是花錢都選不上,你豈不是白白浪費錢財,師兄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做你的木匠吧。”

那高大少年似乎並不理會小白,並且還勸說起他來。“小白,我建議你去試一試,說不定選上了,你小子就發達啦。”

同師兄謝石頭的這次談話,並沒有讓江小白放在心上,那神機門每三年是會招收一批弟子,但是昊大大陸何其浩大,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尤其是那考試,那可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啊。

草鞋少年挑起木桶,擔著滿滿的兩桶水回到鑼鍋巷的家裡,剛走到院門前,隔壁的門吱呀一聲開啟,一個瘦弱的身影提著很是笨重的小木桶向青雲巷方向走去,對門住著的蔡婆婆開啟了木板門,看著那嬌瘦的背影狠狠的罵上一句:“畜生,好自為之。”那少女回過頭來,眼神忽的變得妖媚,眼角邊血光凝聚,有如蟒蛟在飛舞,與蔡婆婆的兇光相交,天空中彷彿兩條飛龍在遊鬥。

少女目光一冷,轉過頭去,搖曳的身姿彷彿在向他示威,”你這臭老婆子,你能怎麼樣。“

蔡婆婆收回目光,對著小白咧嘴一笑,“小白,這麼早就挑水回來啦。”

“蔡婆婆,你這一桶水我馬上給你倒進水缸裡。”

婆婆慈祥的望著江小白,目光中露出親切和關愛,“小白,真是麻煩你了,天天都要替我老婆子挑水劈柴買米,真是難為你啦。”

“婆婆,你年紀大了,我這樣做是應該的。”說著小白便將水桶提進婆婆的屋裡,將水倒進水缸,臨出門的時候還不忘看看米缸中的米和灶房裡的柴火夠不夠。

草鞋少年忙完了每天早上都要忙的事情便牽著他那匹瘦小赤馬行走在小鎮青石板鋪就的道路上,小鎮雖說有東西南北四個城門,卻並不是每個城門都有人把守,除了東門直接聯通官道的城門每天有人負責開關城門以外,其餘三城城門有等於無,任何人都可隨便進出,不過除了每三年一次神機門的遴選,小鎮依然十分平靜。

當少年牽著馬走出北門時,迎面碰到了推著木板車進城門的鄭屠夫,板車上放著兩扇豬肉,旁邊的大木桶內滿滿的一桶豬血。

“小白啊,又要到天涯湖去?”

江小白縱身跳上馬,一拉馬韁,瘦馬便“踢踏踢踏”的行進在鄉間小道上,少年回頭望了鄭屠夫一眼,“鄭大爺,這又不是趕集的日子你還殺豬,這豬肉我估摸著~你今天肯定是賣不完了。”

後面傳來鄭屠夫罵罵咧咧的聲音:“兔崽子,大清早的咒我生意不好,你小子我看這次又會在天涯湖落空,媽的,哪有那麼多看破萬丈紅塵的人。不過,也有......,媽的,今天真晦氣,遇上這小王八羔子。”

鄭屠夫嘴裡面嚼著閒言碎語,推著板車進了城門,向著米市壩方向走去。

草鞋少年坐在馬背上,斜眯著眼,開始打起盹來,似乎是毫不擔心自己會從馬背上跌落下來,這馬雖是瘦小,卻是識途老馬,是他從八歲起天天幫對門的蔡婆婆買米劈柴擔水,一次說是那婆婆的遠房親戚送了她這麼一匹小馬,老嫗可能年紀大也不能騎馬,或許是為了感謝他對老嫗的照顧,將瘦小赤馬送給了他。

約莫半個時辰左右,一人一馬便來到了天涯湖,此時天空中飄起細雨,湖邊的遊人早已撐起油紙傘,這神機門三年一屆的遴選盛會,也吸引了來自昊天大陸的各個王朝的皇室公子、世家小姐前來遊湖。

湖岸邊,遊人三三倆倆,時而追逐,時而駐足,欣賞著細雨中綻放的桃花,湖的兩岸,桃花、柳樹夾雜其間,湖面上既有打魚翁的漁船,也有世家王爺的畫舫穿梭在蘆葦從中,東南方向是一座高大的石拱橋,橫跨湖中心,據說是小鎮四大族請神機門的工匠修造而成,太陽出來時,照著波光粼粼的湖面,石拱橋有如天空的彩虹一樣,所以小鎮取名彩虹橋,不過也有人取名玉帶橋,不管叫什麼名字,這石拱橋成為天涯湖的特別景觀,凡是來天涯湖的人都喜歡在這彩虹橋上駐足,欣賞湖中的美色。

草鞋少年悠閒的坐在馬背上,此刻,細雨已經淋溼了他凌亂的長髮,他索性將蓑衣批在身上,將草鞋扔在竹簍裡,光著腳坐在馬背上,很是享受這難得的時光。

“救命啊,有人要跳天涯湖啦!”忽然湖岸邊有遊人大聲驚呼,騎在馬背上的少年猛的睜開眼睛,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掛在嘴邊,每次遴選的時間裡,總會有學子遴選落榜,或是世家公子選上,皇室公主落選,結果二人分道揚鑣,總有人想不清,理還亂,到這天涯湖邊輕生,少年總是遵照父親的遺命,能救就救,不能救也只能感嘆。

少年抬頭望去,在那彩虹橋西頭的天涯石上,站著一位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年,衣衫已被樹枝、石塊掛得破爛,那破衫少年不停的大聲叫喊,手舞足蹈,飄飄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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