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曉揉著眼睛起來,沒驚動旁邊躺著的黃翠翠,拉著顧小五,幾個人點著了火,放了一大鍋水。
水正燒著,顧小五和蕭曉把毛給拔了,除掉了內臟,洗吧洗吧扔下了鍋。
沒有別的吃法,只有這一種,甚至鹽都不怎麼能放。
然而就是這清湯寡水的吃法,還是叫幾個姑娘紛紛嚥了口唾沫。
她們站在鍋邊,看著翻滾的油湯,掰著手指算時間。
顧淮看著鍋,想著生薑沒放,料酒沒有,中意的辣椒也沒有。真就純肉湯。
看著肉差不多熟了,顧小六最先忍不住,用筷子撈了一隻出來,燙的直搓耳朵。
她扯了一塊肉:“熟了熟了!”
說完就縮到一邊去了。
蕭曉和顧小五七手八腳將剩下幾隻鳥撈上來。顧小五跟著顧小六蹲到一邊去了,蕭曉端著碗,先遞給了顧淮。
顧淮看了眼碗裡的鳥,扯了兩個腿,剩下的還給了蕭曉:“你吃吧,我不喜歡吃。”
這鳥又瘦,沒二兩肉,只有兩隻腿上的肉不柴,胸口肉他是不太愛吃的。
在蕭曉幾個人眼裡,就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顧小六看著蕭曉碗裡多出來的半隻鳥,妒忌道:“哥還沒娶媳婦,就開始心疼了。”
顧小五什麼都沒說,只是低頭吃著東西。
蕭曉的臉微微一紅,默默低頭啃著骨頭。
顧淮懶得解釋,吃了兩個腿,又喝了點湯,覺得好歹算是沾了點葷腥。
他們差不多都快吃完了,那邊黃翠翠夫婦兩個才問到香味爬起了床。
黃翠翠尖叫著:“你們幾個兔崽子,打野食不叫你娘我!”
顧淮掃她一眼:“你是想要叫所有人都知道麼?”
黃翠翠立刻閉了嘴。
她不想被割資本主義的尾巴,萬一被人發現了,不光肉一口沒得吃,就連湯也別想舔一下。
黃翠翠火急火燎的用碗添了湯,先給顧爹顧忠義一碗,又自己添了一碗,咕嘟咕嘟灌了一通。
喝著喝著,她問顧小六:“這鳥從哪裡打來的?”
黃翠翠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兒子是跟著蕭曉這沒皮的玩意兒學壞了,顧小五又是個鋸了嘴的葫蘆,只有顧小六乖巧,會老老實實回她的話。
顧小六看了顧淮的眼色,梗著脖子按照顧淮教他的去說:“天氣冷,和阿顧在外頭撿來的。”
說完,她低頭舔了舔碗邊。
黃翠翠恍然大悟。
原來是路邊撿來的凍死的鳥。難怪呢,她就說。
沒想到兩個毛孩子都能撿著,一定還有漏掉的,她趕明兒去碰碰運氣,看看也能不能撿幾隻來打打牙祭!
黃翠翠越想越興奮,想著明天撿來了鳥,一隻燉湯,一隻清蒸,一隻烤一烤,一隻用鹽醃起來,留著明兒開春了吃。
不,四隻都醃起來,等阿顧娶媳婦的時候擺酒吃!
黃翠翠抱著空碗,笑眯眯的做著白日夢,悄悄看著她臉色的蕭曉擔驚受怕。通常黃翠翠這個表情,就一準沒她什麼好事。
她縮著脖子正準備捱罵,黃翠翠主動收拾收拾,笑眯眯的洗了鍋碗,剛打算睡覺,看見了地上的骨頭。
她尖叫:“蕭曉!你這個沒皮的玩意兒!你吃了兩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