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朝提筆塗寫,“我為什麼要回去?為的不就是檢視那一紙不知真偽的詔書?還有,這個老皇帝我一直都沒查明白……”
謝松照看著紙上潦草的字好奇道:“你之前不是喜歡楷書?怎麼改寫草書了?”
顧明朝輕輕“哦”了一聲,“楷書太束縛了,跟我很像,後來我發現這點,就改練草書了。”
謝松照還不放棄自己的字,“明朝,那你為什麼不試試我的字?”
顧明朝道:“太鋒芒畢露了,那是隻有你才能寫出的感覺,我……我不行。我掙脫不開條條框框的束縛,草書已經是我最大的努力了。”
謝松照又窩回椅背,“唉,我這字,以後還有誰能寫?”
顧明朝捏著筆桿,沉默了好一會兒,“等我有空了,我就學。學你的恣意瀟灑。”
謝松照搖頭,“寫字要符合心境,跟誰性格,你願意寫那個就寫那個,不要因為我想要什麼你就去做什麼。”
顧明朝一向不與他爭辯,話說得好聽不如做得漂亮。謝松照口頭這麼說,可等他捧著跟謝松照喜歡的字去時,謝松照就不是這副模樣了。
顧明朝用筆桿指著紙上的第一個問題道:“這個詔書,咱們肯定不是第一個看到的。”
謝松照有意逗逗他,“對,肯定不是第一個,畢竟寫的人就是第一個看過的。”
顧明朝:……
顧明朝輕輕說了句,“閒的你。”又指著紙道,“這臨淄有兩尊大佛坐鎮,下面小鬼眾多,我就不信一個消失多年的老皇帝突然出現了,他們不驚訝,不害怕,不會控制住他,他還能送出這麼一封驚天動地的信來。”
謝松照頷首,“對,這不合理,這就是一個局,但現在你將將揚名,他們的心思還不好說。”
顧明朝轉筆的時候不慎把筆扔了出去,剛好在自己臉上留了一道風景,謝松照偏頭笑起來。
顧明朝胡亂拎著袖子擦了擦,“沒事沒事……待會兒去洗。”
謝松照笑著道:“好,你就頂著這張花臉,我也多笑笑。”
顧明朝:……
顧明朝微微挪動墊子,好讓謝松照能看全他那半張花臉,“他們的心思?他們還會在意我?我一個早年送出的侄子,對他們根本沒有用,也沒有威脅。”
謝松照聽著他的分析道:“以前可以說他們沒有這個心思,你對他們而言也確實沒有威脅。但今時不同往日。”謝松照指著他手邊皺巴巴的通道,“明朝,這個,就是證據。如果不在意,沒有心思,這個就不會送到你的手上。”
顧明朝把信又展開,“這口吻很有上位者的感覺。”
謝松照道:“這不能說明什麼。”
顧明朝指著第二個問題道:“他們是相通的,我之前一直記得是我父皇把我送來的燕都,但後來我一直聽人說,陳國現在就是一黃口小兒當皇帝……這跟我記的差太多了。”
謝松照看著他疑惑道:“你這不是記得差太多了,是根本就沒有對的。”
顧明朝:……
顧明朝深吸一口氣,“後來我到了你府上,開始瞭解和查那些事,發現老皇帝死在承德元年末,那他是怎麼下旨把送我來燕都的?”
謝松照:“鬼下的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