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臨淄。
“本王曾經沙場數十年,見慣了生死,卻沒想到這秦綜使出了風化一招,這招,本王只在史書上看過!”顧長堪抵著額角,說的咬牙切齒。
溫孤絳都冷笑道:“滅族之事我也只在書中看到過,哪成想還能親眼目睹。”
顧長堪雙手交握,換了幾個姿勢才開口:“我去前面處理,不煩你。”
新來的婢女道:“王妃,您又何必跟王爺置氣呢?”
溫孤絳都把手裡的東西一摔,道:“哪來的奴婢?還不與我打出去!”
驚鵲忙上來拉著她道:“公主,彆氣彆氣。他如今是攝政王,咱們如何能直接反抗?”
溫孤絳都掩面而泣:“我忍不了了!我心好痛啊驚鵲!每每午夜夢迴,父兄的慘狀就徘徊在心頭,你叫我如何與他相敬如賓?李無蟬無辜,那我父兄呢?我姐妹呢?你還記得廣成嗎?你還記得他們嗎?七年了,還有誰記得他們?”
驚鵲鼻頭酸得刺心,她緊緊抓著溫孤絳都道:“公主!廣成郡主說過,要你忘了,要你活著。她不會怪你的!王上他們……”
溫孤絳都捂著喉嚨道:“驚鵲,我總覺得他割開的不是廣成的喉嚨,是我的……我總覺得它在流血……”
“公主!公主!”驚鵲每逢此時總勸不住她,任誰國破家亡,還被囚禁數年心裡都不會好過。
“母妃,今日我得了先生誇獎。”顧雨垣怯生生的站在門檻邊上。
溫孤絳都抓著茶盅就要砸過去,驚鵲忙拽住她的手,喊道:“世子,今日的課業還沒做完罷,快去吧!”
顧雨垣噙著淚轉身被門檻絆倒,又不敢哭出聲來,只飛快的跑回自己的院子。
顧長堪捏著鼻樑坐在顧雨垣的書案旁,沉聲道:“不是與你說過嗎,不要在母妃沒召見你時去她院裡,你去做什麼?”
顧雨垣抹著眼淚抽噎道:“旁人的……母親就是不,不與子女親近,也絕不是如此……厭惡,的。”
顧長堪不耐煩道:“她把你生下來對你對我就是莫大的恩賜了!你還要什麼?還要她和顏悅色喊你乖兒子?!”
顧雨垣被嚇得不敢說話了,往常父王要麼和顏悅色地說,要麼跟他難兄難弟地嘆氣,今日卻疾風驟雨地罵,嚇得他一抽一抽的。
顧長堪走到門口又折回來道:“她不把你當心肝沒事,你要是敢忤逆她……我回來你看我打不打斷你的腿!敢跟那些狼心狗肺的合謀算計她…呵,我回來就把你吊在門前!”
“哦……嗚嗚……嗚,不,不會……的。”
顧長堪絲毫不覺得自己的教育有問題,非常滿意的點頭就走了。
望江南。
孟寄詞幹了一杯又一杯的陽羨茶,謝松照已經來不及心疼了,一堆人聚在他望江南里把茶當酒灌,整得像是酒鬼約架。
孟寄詞粗魯的抹了抹嘴道:“這個孔博衍,迂腐!死板!不通變達!窮守規矩!我之前還想著他遊歷四方見識廣,必是個為民請命的好官……結果,結果……唉!結果是個老頑固!”
竇思源道:“誰說不是呢,孔叔仁之名可謂是天下揚名,結果令人大失所望。唉……”
謝松照道:“季青臨就很不錯啊,這個梅時晏是個……嗯…頗有閣老遺風。”
林浥塵轉著手腕道:“我準備回陳留了,不管太子是否下旨,我最遲明日巳時動身。戰場上瞬息萬變,我不回去坐鎮,難免會有人想去爭權奪利。”
江寧道:“你倒是有個極好的機會回去,我還困在這裡發黴。荊襄九郡裡又能有幾個太守不心懷鬼胎。”
謝松照道:“太子正在起步,現在最忌諱我們去幫他做決定,這樣對他來說是極大挫敗。咱們再稍微等一等。太子受教於沈老太傅和陸白彥,當不會讓我們失望。”
孟寄詞道:“如何處理孔博衍也是極為考驗太子的一道題。這個孔博衍身來就是天之驕子,四方遊學又結交了不少俠義之客,處理起來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