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說話的人正要站起來,卻被旁邊的人拽住,大汗看著毫無反應的眾人,「明天!明天早上我們就打!不……不!今晚上!今晚上打!他上次就是晚上打的我們!」Z.br>
說完他就搖搖晃晃地往後面去了,那人憤懣地甩開手,「你拉我做什麼?我們是出來打仗的,不是受氣的,他不行,那就該退!不然送死嗎?現在軍心渙散,還怎麼打?」
拉他的人笑了下,正要說話,忽然聽得外面喊聲震天,「
敵襲!」
眾人像是醒了酒了,站起來去拿各自的武器,卻發現手腳都疲軟得很,壓根兒拿不動。
「我們先向周國稱蕃,等回去之後再反悔。」
眾人都望向說話的男人,「呋喃改,能行嗎?」
呋喃改抓著刀柄,「現在只能這樣了,打不過,咱們還不如回去守著自己的領地。」
「行,你去說,我們不會說。」有人帶了個頭,其他人都跟著附和。
呋喃改也有自己的心思,當時便應下來,走出帳去。
顧明朝長刀上滴著血,看著走近的呋喃改道:「誠心呢?我憑什麼信你們?」
呋喃改手心向天,「我會殺了我們的大汗。我願意和周國和平相處,我的領地和周國的互市最近,交給我,我能處理好。」
顧明朝輕輕轉了下刀,「好,今夜戌時,我要見到蒙古大帳掛上白旗,還有你承諾的大汗地頭。」
呋喃改又躬身行禮,「我們以後就以陰山為界,永不相犯。」
顧明朝笑著點頭,「行。」
都是假話,誰又會當真呢。
裴欽在他身後嘀咕,「這……就這樣?蒙古就這麼解決了?」
「內亂不止,誰又有心思面對外面呢?他們第一步就走錯了,致有今日之敗。不用趕盡殺絕。」顧明朝看了看天,「沒有外敵,將軍又有什麼用?」
裴欽剛想反駁,卻聽顧明朝又說,「裴郡王,你就適合這種遼闊的疆域,鎮守強敵。」
裴欽習慣性地反問,「那你呢?」
「回去給我師父做飯,栽竹子。」顧明朝眉目舒展,雙腿一夾馬腹,朝城門而去,今日該有他的信來了。
尤達果然拿著信在外等他,「公子,侯爺的信。」
顧明朝翻身下來,接過信拆開,邊走邊看,「歸鴻的信呢?」
「看過了,說侯爺最近胃口不佳,用飯用得少,陛下又在,事情自然就多起來了。」尤達說著就嘆氣。
顧明朝看著信上滿滿當當寫了一頁,「這準又是寫了好幾日……陛下真要上來。」腳下頓住,「去請郡王過來。」
而這時的蒙古帳內眾人手裡都拿著短刀,躡手躡腳地靠近大汗的後帳,震天響的呼嚕聲都沒能讓他們放下戒心,反而都把刀握得更緊了。
眾人圍攏在塌邊,油膩膩的虎皮落了半截兒在地上,呼嚕聲卻突然停了,大汗瞪著眼呵斥,「你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