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球鳥地方,逢人就雪崩,還他孃的沒完沒了了。”杜成才一邊罵著一邊從身上掏了支香菸點上。
“隊長,啥時候了還有心情抽這玩意。”田襄替他綁著繃帶說道。
“壓壓驚,他孃的差一點就嗝屁了。”杜成才用力地吸了口氣香菸,似乎很過癮。
田襄笑了笑問道,“隊長,下一步咋辦?”
杜成才搖搖頭,“不知道老黃他們怎麼樣了,如果他們沒事就好辦些,否則……”
“否則怎樣?”田襄盯著他。
“只能咱倆一點一點挖洞。”杜成才指了指洞口。
田襄愣了,“隊長,你沒胡說吧,外邊可是堵了座雪山,沒等掏出去就把咱倆餓翻了。”
“那你說有啥辦法?”杜成才又狠狠地抽了口煙。
“去裡邊看看?”田襄朝洞內深處示意。
杜成才看看了洞內有扭頭瞧了瞧田襄,輕拍著腿罵道:“小子,膽子他孃的傻大,我現在是傷員,你可要想清楚,出來進去不方便。”
田襄看了他的腿一眼,點點頭,“也對,馱著你這身肉跑來跑去,的確不太方便。”
“滾蛋,你小子說話比老黃還噁心,”杜成才白了他一眼,接著頗為擔心也有些自責地說道,“但願老黃他們平安無事,若不然幾天前真該轉道回去。哎,是我指揮失當。”
“剛才雪崩時,黃哥他們往後退了不少,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吧?”田襄自我安慰道。
“這鬼地方誰能說清楚?”杜成才頓了一下,“但願吧,但願他們都平安無事。”
兩個人靠著洞壁啃了點壓縮餅乾吞了幾口雪,剛才劫後餘生的興奮勁漸漸落了下來,田襄在身上取下小雪鏟,開始往外邊挖洞,然而挖開一點塌下一片,一會功夫殘雪在洞裡堆了個小山,可二人依然盤坐在洞口並未邁出一步。
“隊長,這辦法不行,再這樣下去,你只能坐雪堆上抽菸了。”田襄把雪鏟撂在雪堆上,看了看正在點菸的杜成才,一屁股頹坐在一塊石頭上,“不幹了,幹了也是白乾!”
杜成才吐了根菸柱不屑地說道,“我說挖洞,讓你現在挖了嗎?”
田襄白了他一眼,“隊長,那我忙活半天你咋一聲不吭?”
“我見你乾的挺賣力,沒好意思打擾你嘛!”杜成才壞笑了一下,“把手電筒關了吧,省點電,還不知道咱倆得在這裡邊待幾天呢。”
田襄關掉手電筒靠著洞壁休息。兩個人沒再說話,只有杜成才手中的香菸漆黑的洞中一明一暗。
“怕嗎?”良久之後,杜成才突然問道。
沉默了幾秒鐘後,田襄輕聲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杜成才頗為疑惑。
“嗯!只是想回去。”田襄說著掏出了手機,然而電量已用盡,漆黑之中,杜成才根本沒察覺到他在幹什麼。
“想機場那個姑娘了?”杜成才問道。
田襄在黑幕之中重重地點了點頭,“她是我活下去的支柱。”
杜成才沒有接話,更沒有嬉笑,似乎在沉思。沉默良久之後,杜成才突然開口,“我女兒明年就該高考了。”
田襄張張嘴又閉上了,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他理解老杜,雖然描述不了那種感覺,但在心底是真真切切地理解。也許老杜此時應該在流淚吧,因為自己已經如此。
洞內又是一輪沉靜,靜的有些恐怖,田襄有開啟手電筒的衝動,但最終還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