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上前擦拭桌面的人停住動作,又退了回去。
他發話,這張桌就不叫被弄髒了,而是真的一幅好看的美景。
在場的人心思各異。
等周京墨叫的酒送上來,粉紫色的特調甜酒裝在一個高腳杯裡,送到雲姝面前,大家的視線就更訝異,連寧斯雲懷裡那兩個女人都盯著看。
然後酒杯被顧行則拿走了。
手一轉,杯子裡的酒也倒在桌面上,粉紫色驅趕金色液體,量多了後,顏色又逐漸混合,變成很夢幻的金紫色。
接著,高腳杯被放在打溼的整張桌子中間。
他全程都沒說話,動作也很漫不經心的,彷彿在搞什麼藝術創作一樣。
但高腳杯的底部碰到桌面,發出“叮”的一聲輕響時,在場的人都有種頭皮一緊的感覺。
“周總在對我的人獻殷勤之前,至少也得看看我同不同意。”
周京墨神色如常,目光直視過去:“抱歉,我習慣了負責她的生活了。”
江休的眉毛都要飛起來:“你保姆啊?”
祁舟:“……你要不要再喝點酒?”
最好醉了從這跳進海里游回去,別他媽在這兒亂摻和。
周京墨的冷臉第一個給了江休,陰冷的視線看過去,就讓人心突突。
江休聳聳肩,接了祁舟的酒,沒再插話。
這時候服務員又送上來一杯酒。
很純粹的鮮紅色,是沒調製過的黑刺李金酒。
剛才一直旁觀的聞堇年拿過酒杯,推到雲姝面前。
酒杯底座都被剛才的酒液打溼了,看起來加上杯子裡還在晃盪的紅色液體,看起來跟剛稀釋的血一樣。
“女士專用,這兩位也喝了,”他抬抬下巴,示意說的是寧斯雲身邊兩個女人,然後靠回去,懶洋洋地半垂著眼皮看人,“你不是會喝酒?喝。”
把她當寧斯雲帶來的陪酒小姐,是很直白的侮辱了。
他當沒看見顧行則轉向他的壓迫性眼神,只和雲姝對話。
雲姝也當看不見其他人的視線,只盯著他,把杯子推了回去。
“女士專用,長著女士臉的人是不是也應該喝?雖然你是在座女士里長得最難看的。”
江休:嚯!刺激!
聞堇年的嘴角緩慢壓平,語氣裡藏著乖戾:“別給臉不要臉。”
“我勸你也別給臉不要臉,”雲姝面不改色,“我已經很煩應付你,像只放屁蟲一樣惹人厭。是手上的傷口已經癒合了,所以察覺不到痛又覺得自己能行了?”
說到手上的傷口,聞堇年就更陰沉。
他手上被雲姝搞出來的傷口,可比在座的其他人都多。
被她用積木劃出來的,被她指甲硬生生掐進肉裡的,全都留下了疤痕,特別是手腕上被掐的痕跡,當初肉都翻了出來,靜脈血管差點出問題。
記憶性的抽痛感又捲土重來,他略俯身靠近威脅道:“別以為靠著個男人就能在這裡大放厥詞,沒有他,你連個東西都不算。”
雲姝:“那你可真是個好東西。靠著你爸那個男人大放厥詞的時候怎麼沒提醒自己這句話?你要不要再試試看,沒有他,我還能怎麼把你搞出血。”
兩個人誰也不怕誰地對峙著,中間那張倒了酒的桌面上,倒映出他們倆的模糊輪廓,柔和了怒氣衝衝的氛圍,只留下隱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