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眼緩了緩呼吸,再次避開顧行則的親近,問:“那個門,真的不會被踹開嗎?”
動靜那麼大,感覺下一秒就會被踹爛了,一群人衝進來。
顧行則貼近她耳邊,似親密又似冷漠地說:“踹開了就讓他進來看看我們在做什麼。”
在做什麼?
一頭狼在啃咬獵物。
他真的衝著她後頸的面板撕咬下去。
彷彿伴隨著外面激烈的踹門聲,他能更好地發洩自己積攢的怒氣,更沒理智,更瘋狂。
“這件衣服沾滿了別的男人的味道,你最好甩了。”
“事情結束了不來找我,是還想被他找回去?寧願隨便跟著一個人進酒吧,也不願意跟我服軟,你是覺得連塗茵也比我更值得相信?”
“穿成這樣去那種混亂的地方,就不怕被人佔便宜?盯著臺上的男人目不轉睛的,是不是覺得很好看?”
“你在聽他的動靜?在你身上的是我,你他媽心放在他身上?!”
真跟瘋了一樣,自說自話也能把自己逼急。
雲姝心裡也積著氣,奇怪的身體反應讓她對煩躁的忍耐度一再降低。
她一口咬在他下巴上,手肘撞上他胸腹。儘管這姿勢轉頭都有點困難,但她還是艱難抬頭惡狠狠望著他。
“佔便宜的只有你!”
“我去酒吧怎麼了?有誰規定我不可以去,不可以看男人嗎?全世界就你一個男人?”
“我為什麼不來找你你自己沒數?是你說的合作作廢!我說真話你覺得是假的,我聽了你的話你又覺得我不該聽,你是神經病嗎?!”
“這件衣服上是有別的男人的味道,周京墨給我挑的,看著我穿上的,你手摸著的地方他早就摸過!”
顧行則的手又退到了她後腰上,並不在胸前了,但這話對他的刺激性並沒有減小。
有的人對自己喜歡的東西佔有欲太強,別人碰了塊皮都能讓他暴跳如雷。
顧行則撐在她腦袋邊上的手臂都緊繃得青筋暴起,臉色陰鷙。
“這張嘴還能說出狠話來。”
他把她翻過來,掐住了她的脖子。
如同第一次在這間公寓裡,她為了讓聞堇年的施暴痕跡真實點,主動要求他做的那樣,虎口頂起她的下巴,像在用最後一點理智思考他要怎麼下手弄死她。
雲姝喘著氣,兩隻手抓住他的手臂,指甲狠狠嵌進去,一雙眼睛不服輸地盯著他。
“這就算狠話?你要是不想聽,那可以把周京墨叫進來,我和他做給……”
顧行則把她的一隻手抽開,用她自己的手腕堵住了她的嘴,然後從咬緊的牙關裡擠出一句沉得嚇人的話:
“你敢說出來,今天就別想爬下這張床。”
雲姝從他眼睛裡看見了自己現在狼狽的樣子。
披頭散髮地倒在他雙臂的桎梏之間,上午哭過,眼皮還有點腫,現在又被自己的手腕堵著嘴,活脫脫一個被欺負的可憐人。
但她仍然直勾勾看著他,用眼神說著“最好不要給我機會不然我一定說得出口”。
她怎麼會是獵物呢,她應該是同一個族群裡的狼崽子,弱小的獠牙不管能不能咬傷人,也要亮出來給人看看,告訴別人——你最好別欺負我,不然我遲早會咬下這一口。
顧行則看得清楚,掐著她脖子俯首在那一圈粉色玫瑰藤蔓之上。
他們是睚眥必報的同類,沒有互相退讓的天性,針鋒相對糾纏不清才是最後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