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我怎麼解釋？前面的錄音我既然能全部交給你，那就代表裡面說的話都是假的。”
“假話說一百遍也能成真。”他已經是第二遍聽這個解釋，不會再信。
雲姝：“我說了你又不信，那我到底該怎麼解釋？需要怎麼證明給你看？”
“很簡單。”顧行則把息屏的電腦轉過去，按亮後螢幕上出現寧斯雲的照片，猙獰手背看起來有點嚇人。
他的語氣無波無瀾：“寧斯雲死在聞家的醫院，證據出現在周京墨身上，我再幫忙一下，他們很快就會像落水的狗一樣掙扎不起來，進了監獄就更容易了，我可以讓他們第二天就全都暴斃。
反正你只是要報復他們而已，選個簡單點的辦法更快更有效，怎麼樣？親眼看著周京墨像條狗一樣被踩在你腳下，你應該很開心。選這個，證明給我看。”
雲姝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你在說什麼？殺人犯法的，你……”
顧行則神色發生了變化，電腦被掀翻在地上，發出哐噹一聲震響。
但他聲音還是沒什麼起伏。
“那就是不願意了。你捨不得？也是，你最想懲罰的只有寧斯雲，待在周京墨身邊也不過是為了離間他們。他對你有求必應，喜歡兩個字也說出口了，你會感動會心軟很正常。”
這樣壓抑剋制著的，和平常似乎沒什麼兩樣的說話語氣，更讓人覺得膽戰心驚。雲姝手心沁出汗，在吧檯檯面上氤氳出一點霧面。
“我沒這麼想過，”她冷靜著說，“我把我的目的記得很清楚，對他並不感動也並不心軟。不同意你剛才的說法也不是捨不得，只是這樣很沒有必要。殺人栽贓這種辦法……不可能。”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我來做，你只需要等著收結果而已。”
“那也不行！”
她朝前走了幾步，把他陰鷙的表情看得更清楚。
“我知道你在意的不是這個。你想說的是我相信他那句話？那也是假的，明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是懷著什麼目的接近他的，我怎麼可能會相信他？”
顧行則直勾勾盯著她：“那我呢？你一直說只相信我一個人，也是假的嗎？”
她停住沒動了。
有時候沉默就是答案，儘管撒謊的那個人並不閃躲也沒有後悔的意思，彷彿一派正氣不像做出這件事的人。
但他們都知道答案是什麼。
顧行則心裡的弦崩斷，脖子上的青筋都突出來：“你根本就沒有相信過我！這件事裡從頭到尾被騙的到底是誰？！你說的話到底有哪句是真的？！”
“對你，除了這句話，都是真的。”雲姝直視著他說。
可他最在意的就是那句話，這麼說無異於火上澆油。
顧行則壓著聲音：“所以都是我的錯覺？是我會錯了意。”
原來她只是隨口一句表忠心而已，他卻一個人沉浸在被信賴的錯覺裡，誤以為那是喜歡，是獨一無二，忍不住去回應，甚至到現在控制不住想要更多。
常縉他們說錯了，那不是一見鍾情，是他自作多情而已。
“說了這麼多次，看著我每次因為這句話替你做事，是不是很高興？利用了周京墨，利用了寧斯雲，又利用我，現在事情快要辦成了，是不是很興奮？你說的收尾之後會離開周京墨到我身邊來，其實也是騙我是嗎？雲姝，你這張嘴是不是從來沒有真話。”
都直呼其名了，雲姝喉嚨有些發緊，類似哽咽的感覺讓她也頭腦一熱。
“那你要我怎麼辦？！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在別人的圈養遊戲裡被轉讓過去轉讓過來，我難道還能隨便相信遇到的人都是真善美嗎？！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是下一個周京墨，會不會是下一個圈養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