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棠恬見面的訊息，雲姝準備在晚上親口告訴顧行則。
白天的時間不好聯絡他，她壓抑了一下自己興奮的情緒，若無其事地和周京墨一起逛藏品展。
同一時間，還在公司辦公的顧行則，剛收到了來自江休的訊息。
距離江休去國外已經過了十天，這是他們第一次聯絡。
平時吊兒郎當的人，在跨洋電話裡聲音卻是難得一見的正經。
“我查到了點東西。聞家在美國的私人醫院這兩天辭退了一個醫生，官方原因是私下以胎兒性別，定製龍鳳胎之類的事謀取灰色收益。不知道這個訊息對你有沒有用。而且我還發現了另外一件事——”
江休沉沉撥出一口氣，接著說：“聞家可能在利用醫療垃圾賺錢。”
顧行則微眯眼睛：“你怎麼發現的？”
“假裝送一個朋友進去看病，然後在一個運輸通道里，看見那醫院的人和廢料處理公司的人交接東西，動作很不對勁。然後他們把醫療垃圾分成了兩批運走。”
醫療垃圾的處理流程，在國內外都有很嚴格的規定。
從醫院產生醫療垃圾開始，到擁有許可證的相關處理公司的運輸，儲存，處理，每個過程都要按照規定記錄在案，隨時等待查驗。
為的就是防止有人利用這些有危害的廢料進行再生產，再售賣，因為這些廢料要比一般的原材料更便宜，總有人會為了暴利冒險。
沒有進行嚴格消毒，或者根本沒辦法徹底消毒的醫療廢物，如果透過普通手段簡單處理了，生產成塑膠盆，兒童滑梯之類的生活用品，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幾年前國內曝出這個問題時，多數都是小醫館小工廠，整改後就少了。
沒想到聞家的醫院居然膽子這麼大，還在搞這種灰色產業。
江休態度有些凝重：“如果是真的，他們膽子也太大了。就沒想過，醫院收的病人可能就是他們的醫療垃圾搞病的嗎？”
這他媽想想就缺德，晚上睡覺不怕啊？
顧行則沉思片刻道：“那就先查清楚是不是真的。如果他們連這個也敢做，肯定還有其他見不得光的事。還有，那個醫生很重要，如果真的和違禁藥品相關，為什麼聞堇年要在最近把人辭退？他們在抹除證據。”
江休奇怪：“都需要抹除證據了，事情很嚴重？用違禁藥用出事了？”
“嗯。一件很大的事。”
江休問：“具體哪方面的違禁藥？”
顧行則形容了一下：“安定類。透過後頸注射，或者氣味起作用。效果應該很好，被使用的人中途沒意識，不會醒來。用的人是寧斯雲，但聞堇年大概幫忙善了後。”
“說得跟綁架拐賣專用藥一樣，”江休嘀咕一句，“寧斯雲搞這個給他們家藝人用幹什麼，逼良為娼啊？我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鳥。”
吐槽了，他又說：“但他能拿到這種東西，肯定不是透過正常渠道，估計是在什麼局上和人玩兒嗨了人家分享給他的。再不然，就是他接觸了一些爛酒吧裡地底下的灰色產業鏈，查這兩條線估計能查出點東西。”
顧行則早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既然人家能做成一條產業鏈，哪會是那麼好查的。
“你先抽空查一查聞家那個醫生，還有醫療垃圾的事。如果不好查，先保證自己安全。”
江休應下，結束了通話。
辦公室裡還很安靜，顧行則望著對面的落地窗，視線與幾座高聳的寫字樓頂端齊平。
但他並沒有特意盯著哪棟樓看，而是漫無目的地虛掛著視線，自顧自思考著問題。
他總覺得還有哪裡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