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雲姝很早就回到了房間。
但她坐在床上遲遲沒動，沒像往常一樣開啟聯絡器。
紐扣被捏在手裡，因為太用力，還有點硌手。
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顧行則，下午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現在要重新回到之前的夜談氛圍，感覺怪怪的。
第一句話該說什麼？該直切主題讓他幫忙嗎？
他會不會要求她必須先給點…甜頭之類的？
想了好久，紐扣冒出了紅光。
那是對面的人在主動申請交流。
雲姝咬了咬唇角，開啟開關，但是沒說話，對方也安靜著，聯絡器裡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片刻後，顧行則打破沉默，話裡帶著笑。
“不想理我？距離你平常的睡覺時間都過了半個小時了，才想好怎麼面對我？”
真夠料事如神。
“事情沒有順著我的想法發展，總得讓我適應適應。”她壓著聲音，儘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好，你慢慢適應。喜歡喝下午的椰汁嗎？我讓邱阿姨帶來。”
“……喜歡，”她回答完又蹙著眉，“我們不應該直接討論合作的事嗎？”
身份都轉變了，他就沒想過，她現在用聯絡器找他只會是為了得到幫助嗎。
顧行則語氣不變：“怎麼，已經想好要讓我做什麼了？”
“嗯。”
她今天得到的資訊很多，最有用的就是——周京墨大概和顧行則一樣，對她有別樣的興趣。
這麼多次的妥協，有求必應，口是心非，說明她現在在周京墨心裡，至少比分手後的塗茵在寧斯雲心裡來得重要。
那她可以試探試探，看他這點興趣到底有多少，對她後來的打算又是怎麼樣的。
她凝神思考著，顧行則也沒出聲打擾，兩邊又安靜下來。
過了會兒，對面傳來一陣倒水的聲音，她才回過神，貼近聯絡器。
“我記得你之前提到過周京墨的前女友？”
有些清晰的吞嚥聲先響起，然後才是顧行則的說話聲：“是。寧思瑜，寧斯雲的親姐姐。怎麼，想用她做筏子找周京墨的麻煩？還是找寧斯雲的麻煩？”
“不，讓她來找我的麻煩。”
顧行則這下是真的有點詫異了：“哦？不想先出口氣？寧思瑜做事有點瘋狂，不讓她知道你是誰最好。”
雲姝平靜說：“總會知道的。我想讓她先知道周京墨身邊有個女人，然後在我第三次出門的時候，讓她找到周京墨面前來。”
“讓她查你？她確實是個突破口。但我有個更好的辦法，要不要聽聽？”他低聲問。
“什麼？”
“讓她知道，周京墨身邊的人是從寧斯雲手裡搶過去的。”
親弟弟給前男友送女人，還把自己瞞在鼓裡，寧思瑜絕對要鬧起來。
就是說不定寧斯雲會把人關在家裡，不過他到時候可以稍微幫幫忙，讓她能順利出門找周京墨。
但云姝直接拒絕了。
“在這之前我只告訴過塗茵，我是被周京墨從寧斯雲手上要來的。如果這個訊息被寧思瑜知道，塗茵就成了第一個被懷疑的人。她沒得罪過我，沒必要給人家找麻煩。”
“塗茵不是騙你了嗎？你還為她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