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鈺生了個好兒子!
一念及此,孫太后只覺妒火中燒,為什麼自己就生不出這麼優秀的兒子,若是朱祁鎮有朱見濟這小兔崽子一半的聰慧,何至於淪落到被幽禁南宮的下場。
沉默了一陣。
孫太后冷靜下來,在心裡仔細碟片刻,情緒黯然的道:“罷了罷了,御馬監這邊的騰驤和武驤四衛暫且不動罷,先看看那小兔崽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今天乾清殿那邊傳來了訊息,朱祁鈺醒過一次。
但狀況不容樂觀。
據說,醒來後身體不能動彈,和杭皇后說了兩句話,又暈了過去。
皇城戒嚴也不是壞事,負責宿衛的騰驤和武驤四衛在她手上,如果朱祁鈺真的駕崩了,那一切還不是她說了算。
所以根本不懼怕朱見濟的折騰。
劉永誠眼裡浮起一抹失落,不甘心的道了句,“娘娘,何不將錯記錯……”
孫太后盯了他一眼。
隨即目光落在劉永誠身後的監督太監郝義身上。
劉永誠猛的醒悟過來。
急忙告罪。
孫太后揮揮手,“沒事就退了罷。”
和慈寧宮一樣,南薰坊距離武清侯府不遠的兵部尚書府裡,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時,恩蔭副千戶,在五軍都督府內任職的于冕剛轉過照壁,就見父親于謙坐在大堂內對他招手,“景瞻。”
于冕,字景瞻。
聞言快步上前,到父親面前,作揖彎腰,“父親。”
形容矍鑠的于謙坐在椅子上,神態沉靜,“剛從五軍都督府那邊回來吧,知曉皇城那邊發生的事情了?坐下吧,咱父子倆談談。”
談什麼?
夜歸兒女話堂前,古也談談,今也談談。
于冕看了一眼外面,笑了,“可以談麼?”
自陛下病重,父親就從來不曾在家裡和自己談過朝堂事,不就是怕被門外那一群藏匿在暗中的人無中生有麼。
于謙笑了笑,“他們麼……”
頓了一下,“景瞻你去將盧忠盧指揮使請進來罷。”
于冕彎腰退了兩步再轉身。
這就是家教素養!
哪怕不是面對君王,僅僅是父親,也依然行卻禮。
約莫半柱香的功夫,盧忠腰佩繡春刀跟在於冕身後來到于謙面前,紅黃交替的蟒袍飛魚服在夜色裡分外扎眼,威風至極。
雖然是天子重臣的錦衣衛指揮使,盧忠也不敢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