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遊獨自轉身,他的背影漸漸隱沒進走廊的陰影之中。
王春富跟了上去,“當家的!使不得啊!”
“哎?”望著白恆磊消失的方向、氣勢洶洶的鏢師們忽然發現了華點,“二當家的,你這話不對啊?”
“什麼叫‘公然違抗命令,恐怕將來不好收場’?”
“我們剛才是打算去跟巡城司拼命的啊!”
“弄了半天,二當家的你跟我們不是一夥的啊!”
鏢師們擼起袖子,呼啦呼啦又朝著走廊內湧去。
“不爭饅頭爭口氣!”
“我們就是要跟巡城司對著幹!巡城司不讓幹啥,我就偏要幹啥!”
“它不讓上街,我偏上!它不讓砍樹,我偏砍!我不僅砍一棵,我要給它砍光了!”
鏢師們言詞振振,衝著天空飄蕩的廣播聲比了箇中指。
“至於任逸,他愛咋咋,不管他!”
鏢師們達成一致,爭先恐後地去櫃檯上抓鑰匙。
“老天爺啊,你們不能這樣啊!咱們要跟巡城司搞好關係啊!”
王春富眼看著櫃檯上胳膊交錯,鑰匙越來越少,叫苦不迭,挨個抓著胳膊阻攔。
噼裡啪啦,鏢師們氣勢洶洶衝向了後院停車場。
“你們……”剛剛發動了引擎的任遊,驚訝地看著這一切。
車窗外,都是他最熟悉的,跟他同生共死的兄弟們的臉。
“讓巡城司知道,咱們鏢局不是好惹的!”
“出風頭的時候到了!怎麼能讓當家的自己獨享!”
他們振臂高呼,興奮得彷彿是要去參加一場篝火晚會。
“還出風頭呢,”任遊哭笑不得地搖頭嘆息一聲,眼前的畫面有一瞬間變得溼熱,“我看咱們是要遺臭萬年吧……”
“一萬年之後,說不定人類早就毀滅了呢,誰怕誰!”
是啊,誰怕誰。
任遊握緊方向盤,雙眼凝視前方,油門轟然響起!
“那就走吧!”
偌大的停車場上,二三十輛車同時發動,引擎震耳欲聾,似乎整片空氣都在沸騰。
燈光一盞接一盞亮起,車隊排成一條鋼鐵長龍。
任遊的裝甲吉普在前,傷痕斑駁的土黃色鋼鐵巨獸堵住了整條小街,一個輪胎就有半人高。各式車輛緊隨其後,駛向通往城門的大路。煙塵四起,有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接下來……”任遊摘下對講,他的聲音立刻迴盪在每一輛車中。
“砍樹!”
“好!”對講機裡,歡呼聲此起彼伏,“我早就看這破樹不順眼了!有一回我喝多了在路邊撒尿,他孃的,樹上掉下來一條毛蟲!”
“……這就不必說了吧!”
任遊放下對講,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他深吸一口氣,雙眼瞬間狠厲起來,油門轟的一聲,車頭撞向路邊樹幹!
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