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逸感到被一股力量拽著衣服向後拖去,還沒反應過來時,一面特殊鋼材焊接而成的巨大盾牌就杵在了眼前。
盾牌窸窣抖動,從中間迅速分開一條小道,衝出去一個頭臉全部包裹在防護罩裡的衛兵,拖住那匍匐逃竄的男人的右腿,唰地將人拉回盾牌後。
白霧忽然像蛇一樣昂起,在空氣中攪動起旋渦,向著盾牌俯衝直下!
盾牌後,幾十支利箭瞬間齊發,向著縹緲的霧氣飛去。
白霧在空中驟然凝聚,形成數個人形。
全都長得一模一樣,國字臉,梳著三七分,右臉頰長著一顆突出的黑色肉痣。米黃色的風衣,過時的金錶。
眉心一顆彈孔,血肉翻起,腦漿和血液淋淋漓漓地流下。
“這就是劉堡主?”任逸眉頭一跳。
“呃啊啊——”
這些一模一樣的複製體同時將嘴巴撕扯到一個人類難以企及的角度,衝了過來。
他們渾濁的、擴散的瞳孔中,逐漸倒映出一個個飛速接近的光點。
噗嗤、噗嗤!
一聲聲利刃沒入血肉的沉悶聲音接二連三響起,白霧裡衝出的詭異身影陸續跌到在地。
“收拾了吧。”劉文瓊疲憊卻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響起。
盾牌紛紛閃開,十幾個衛兵上前,有的拿著舊床單有的扛著高壓水槍,嫻熟而沉默地開始打掃地上的血跡。
“少東家,堂主,出了什麼事?”
大院外響起一陣腳步,鏢師們各自帶了傢伙,劍拔弩張地將大門圍了個水洩不通。
常在荒野上走,黑吃黑的事屢見不鮮。
任逸與黃芪對視一眼,趕緊走了上去。
“流民堡中的家事,與我們無關。”任逸靠近門縫喊道。
“我們也回去了。”說罷,任逸看了劉文瓊一眼。
“慢著!”劉文瓊突然轉身道,“二位還不能走。”
唰!
兩把反曲弓拉滿,緊貼著任逸與黃芪的後背。
任逸側目,瞬間調動體內透明球體,空虛中光芒如雷電般噼啪大作,光流如潮水逆流而上,沖刷壁上凹凸字型。
“你什麼意思!”
門外鏢師們一聲大吼,門縫底下腳步晃動,槍械咔嚓上膛。
隔著鐵門,細密紅點落在劉文瓊身上。
“沒別的意思。”劉文瓊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走出瞄準範圍,對任逸道,“您是陵州鏢局的少東家,我是流民堡的少主。誠心交個朋友,咱們借一步說話。”
說罷,劉文瓊轉身,向著剛才被打爛了的樓梯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