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誰?”
“告我兒子。”
“告你兒子喬小兒?”
“是。”
“你告他什麼?”
“告他忤逆不孝。”
“你可有狀紙?”
“沒有,寫訴狀需要錢,聽說唐律幫忙寫不要錢,可有條件,老朽恐怕不符合,就沒去找,也害怕被拒絕。”喬老兒言道。
“嗯嗯,那你口述吧,書隸幫你記錄。說吧!”
“老朽告喬小兒不盡孝,對老朽不管不顧,不給吃的喝的用的,沒有錢花,在喬小兒的虐待下,老朽餓得皮包骨頭,行將就木,要死了的節奏,喬小兒還是沒有行動,老朽實在沒辦法,才不顧臉面,不怕醜,不怕羞,來到公堂之上狀告老朽那不孝兒。”喬老兒言道。
“喬老兒,你說不給你吃飽喝足,可有證據?”靳山問道。
“青天大老爺,老朽瘦成這個樣子,就是最好的證據,還用找其他證據嗎?”喬老兒言道。
“喬小兒,你爹告你不盡孝,是否屬實?老實交代,不得隱瞞,如果確實如此,你的打是少不了的,說吧!老實說,本官不重罰,如果有一丁點撒謊,休怪大堂上的板子,那可不是擺設,你明白了嗎?”靳山問道。
“啪——”
喬小兒嚇的一哆嗦,連忙說,結結巴巴的樣子像是被凍壞了:“老、老、老爺,哦,不,不,不,大、大、大人,喬小兒冤、冤、冤枉啊!喬小兒一向遵紀守法、循規蹈矩,給家父的贍養費,一分一毫都不短少,不信可以問問家父,他摸著良心可以回答。求大人明察。”
“喬老兒,你可聽清楚了?是不是這樣啊!喬小兒不欠你的,你知道了嗎?”靳山問道。
“知道了,老朽所說句句屬實,絕無虛構,喬小兒從不管老朽,老朽在鄰居的幫助下,可以活命,喬小兒從來都不管,哪怕老朽死在家裡發臭,他也不會來看,不會埋葬,他的心是鐵石心腸,老朽從沒見過如此狠毒之人,真是狼心狗肺!”喬老兒怒道。
靳山不能判斷,看看喬小兒,他淚眼婆娑,看起來真的冤枉,這個案子還真沒遇到過。
靳山想了又想,不知道怎麼辦。半天沒動靜,喬老兒偷眼瞄瞄靳山,靳山的眼睛正盯著喬老兒看,喬老兒發現,立馬低頭,不敢動了。靳山想起卜慧書教導的,要注意細節,從細節可以找到破案的關鍵,這個偷眼看人的人,可能有點問題,喬小兒雖說說話結結巴巴,可能是緊張所致,聽起來,像是做了虧心事說話都打顫,實際上可能緊張說不出來,或者說的不流暢所致。
那麼,要進一步檢驗二人說話的真偽,就要考慮一下怎樣才能試探出結果。他突然想到,錢可以用來檢驗人品,於是命令差役取來兩吊銅錢。
“哐噹噹——”
“叮鈴鈴——”
兩吊銅錢掉在地上,發出這樣的響聲。
“好了,好了,時間也不早了,現在審案子,大家都很累了,餓了嗎?先拿這錢去吃點東西吧!吃飽了喝足了,再來打官司。”
靳山宣佈退堂,眾人散去。
靳山讀點閒書,也喝點茶,吃點東西,然後開始琢磨接下來如何審理。看來,要對付喬老兒還真不容易,喬小兒不用擔心,他是個涉世未深的人,看來是老實巴交的,不構成任何威脅,也不像是那種十惡不赦之徒。
院子影子變小,正是中午時分,看到花兒盛開,壓的花枝彎腰,顏色惹人喜愛。
靳山看看時辰差不多,影子偏西,就回到公堂之上,喬氏父子也到了。
靳山升堂,然後問喬老兒:“你吃飽了嗎?喝足了嗎?”
“啟稟大老爺,這是老朽有生以來,吃得好,喝得好,最好的一次,印象深刻,多謝青天大老爺,體恤民情。”喬老兒言道。
“那一百銅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