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輝推門進來的時候,還不忘吐了個菸圈,“公輸先生做的事情,可真是大手筆啊。”
李輝往那一坐,臉上帶著淡淡笑意,渾身上下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
笑容裡,佈滿了讓人畏懼的寒意。
“侯爺,您 ……”
楊鐵柱剛想說話,就被竹葉青拉住了,“噓,咱們出去。”
兩個傢伙出去之後,回頭看了一眼側房,竹葉青嘆息一聲:”侯爺答應給老先生看看腿,就這樣吧,侯爺能出手,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
“我明白了。”楊鐵柱嘆息一聲,坐在門口的石墩上,他想起了以前自己小時候的日子。
“我以前一直吃不飽,竹葉青,你不知道,那個時候,楊家村上上下下,能吃上一口飽飯,絕對是老天爺開恩。”
“直到有一天,我從那富戶的莊子幹活回來,身上乏得不行,看到了一箇中年人。”
不用說,這個中年人就是公輸木了。
“當時公輸先生意氣風發,我見到他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的,心裡就有了一個想法,這輩子,我要是就這麼在那富戶的莊子裡幹活,一輩子就完了,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當時我看到公輸先生的時候,一頭就拜了下去,我知道,他是第一個敢來我們楊家村的外人,一定可以救我。”
楊鐵柱說起來過去也是唏噓不已,至少當他提起公輸木嫌棄他笨,一邊打罵,一邊教授工匠技藝的時候,他眼中就包含熱淚。
他時不時回頭看著側房的方向,他知道侯爺的醫術極高,但公輸木的腿,可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樣的傷,能行嗎?
李輝此時嘆息一聲,“先生的腿真的是這世界上最難的醫學難題了。”
“哦?侯爺為何如此感慨?”
“哈哈,公輸先生,你不知道,活死人肉白骨其實並不算難,那也只是因為那人沒有死透,那白骨只是遭遇了皮外傷而已。”
“真正最難的,就是枯木逢春啊。”
公輸木淡淡一笑,“公輸木跟侯爺有緣,侯爺儘管放手去嘗試,聽楊鐵柱說了,侯爺的醫術可以說天下無雙了,能讓侯爺出手,公輸木一把年紀充滿感激。”
“呵呵,老先生,你的腿五年前被人打斷的吧。”
李輝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那傷口存在的年份,在觸控過公輸木腿骨上的瘢痕之後,李輝可以斷定,五年左右,這雙腿裡面的骨頭長歪了,壓到了腿上的神經,這才導致了公輸木再也無法站起來。
神經壞死,那可是大難題。
封建時代,能解決這種問題嗎?
“五年多一點。”
“好,那這鐵條不出意外應該是你自己穿進去的吧?”
公輸木皺眉,驚訝看著李輝,嘴角不由露出了放心的笑意,“侯爺,您果然是神醫,這都看出來了。”
“當年在黑市之中,我做了一些壞事,那些人不想讓我離開,於是就打斷了我的腿。”
公輸木開始講述過去的事情了。
那是武德三年前後的樣子,公輸木遊歷到了長安,本以為大唐盛世,長安之中他可以大展拳腳,帶著一家人來到長安之後,公輸木很快就引起了黑市的注意。
在那個時候,黑市的強大比起現在更甚,那時候的官兵一門心思對付的是前朝餘孽,百廢待興,公輸木在工部求職,碰壁之後,萬念俱灰,只能回到自己的小作坊裡。
黑市的人出現了,抓了他的妻子和兒子,威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