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很明顯對於李泰跟李恪的話極為重視,就像是他重視李承乾的話一樣。
這三個孩子是他的心頭肉,但凡任何一個出了問題,那李二遭受的打擊比起失去天下更讓他自己捶胸頓足。
會心一笑,李二摸著胸口,“已經這麼晚了,朕睏倦了,今夜就這樣吧。”
李輝點點頭,“陛下,那黑市的事情呢?”
“黑市的事情,李輝你以後多多留意,朕也想明白了,黑市的存在既然不是一天兩天,那麼想要連根拔起,也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做到的。”
“馬周,駕車!”
竹葉青,楊鐵柱,和這個失去了雙腿的老頭公輸木,在屋子裡哭哭啼啼一晚上,三個大男人痛哭流涕的樣子真不好看,張仲堅有時候就覺得,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很奇怪。
明明看起來波瀾不驚,但兄弟離開的時候,自己總會內心裡面充滿了酸楚。
他想起了小橋上李靖離開的時候,那一日,李靖揮手告別,狂風呼嘯。
一旁的雲娘撫摸著張仲堅的胸膛,“夫君,咱們歇息吧?”
張仲堅笑了笑,看著雲娘那俏麗的臉龐,突然間喜上眉梢。
對啊,何必去憂慮天下各種各樣不確定的事情呢?
李靖去了突厥打仗,那是李靖作為一個將軍的宿命,那是李靖的劫,自己呢,拋開所謂的武力來說,就是一個有點野心和能力的莊稼漢,空有一身武力而已,這麼多年了,孑然一身久了,突然身邊有了一個女子,張仲堅莫名內心充斥著溫暖。
“好,這就睡。”
還有什麼比勞累一天後回到家中,有人噓寒問暖更為舒坦?
活在當下不好嗎?
老公輸木在地下時間久了,日子早就過得有些顛倒了,大早上老爺子就醒來了,看著一旁兩個後生,嘆息一聲。
腿上沒有知覺,他打算讓人把自己的腿鋸掉,至少沒有累贅。
他雖然老了,但不想成為任何人的累贅,公輸家的人,魯班世家的傳人,不可能成為任何人的累贅。
李輝在院子裡做廣播體操,王灼灼也跟著像模像樣做著,每一次用後世的東西去解決當下的問題的時候,李輝總是有一種恍惚,彷彿一睜開眼睛,就回到了那個鋼筋水泥到處都是,汽車尾氣佈滿口鼻的世界。
那是一個充滿了創造的世界,充滿了慾望的世界,和眼前這個恬淡的封建時代相比,後世有著太多的優越,也擁有太多的悲劇。
自己當時不就是一個悲劇嗎?穿越了,自然要開心一點。
兩個小丫頭睡一覺就忘了很多事情,如今打著哈欠,做著伸展運動,臉上還掛著夢裡的痕跡。
“侯爺,竹葉青求侯爺出手醫治老先生的腿。”
竹葉青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這貨行蹤詭異,走路沒有聲音,這就太可怕了,李輝耳朵裡只有一聲細微的窸窣,這貨的聲音就出現了,可見他腳下功夫多好。
回頭看著這個滿臉疲憊,眼中擠滿血絲的漢子,李輝嘆息一聲,“他的腿,不好治。”
“侯爺,您是神醫,就連孫神醫也說過向您學習的,您如果不可以,那天底下真就沒有人可以了。”
“您要不要試試吧,不管如何,侯爺大恩,竹葉青都銘記在心。”
竹葉青幾乎要哭了。
一個殺手出身的人,也會為別人求情?
一顆冷酷的心背後也有柔軟的地方?
“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兒去看看老先生的腿。”
竹葉青行禮之後,緩緩離開。
李輝嘆息一聲,“你們兩個小丫頭先去洗漱,然後去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