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朦朦朧朧間,聽到屋子外面有腳步徘徊,還以為是如月回來了,便深了深腕子,有些不太清醒的開口道:“如月,倒杯水來……”
她這一出聲,倒是把門外那人影下了一跳,慌慌張張的,陶舒晚便知道不是如月,許是外頭灑掃的,在簷下乘涼。
她也沒多想,又因著口渴,便又多嘴問了一句:“門外誰在那兒?”
過了一會兒,那聲音又輕又緊張道:“奴婢小桃,是外院灑掃的……”
陶舒晚應了一聲:“嗯,給我倒一杯涼茶來,我口渴的很……”
她懨懨的說了一聲,然後又翻了個身,閉著眼睛慢慢醒神。
只聽見點點慌亂的腳步聲,然後是茶杯的碰撞聲,聽著外頭那丫鬟的手忙腳亂,陶舒晚有些失笑。
心道:我有那般恐怖嗎,怎麼這丫頭這般慌里慌張的,像是我要吃了她一般。
就這麼過了好一會兒,才有腳步聲一點點走進,有人掀開珠簾,放下的時候,發出些許清脆的碰撞之聲。
“公主,茶來了……”聲音依舊很小,若是仔細聽,還能聽見她不穩的呼吸聲。
陶舒晚這才半夢半醒的睜開眼,看到眼前那穿著粉紅小衫的丫頭,梳著最簡潔的丫鬟髮髻,一雙眼睛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像是隨時都能受驚嚇的小獸。
陶舒晚有些好笑,便開口問道:“怎麼?難不成是本公主長得太醜,嚇著你了?”
那丫頭身子瑟縮了一下,手上的茶葉跟著晃了晃。她努力平復好心情,而後對陶舒晚道:“奴婢就是,粗使丫頭,沒有伺候過公主,怕,怕伺候不好……”
“就只是叫你倒個茶,又沒叫你做別的。”陶舒晚笑笑,有些慵懶的伸出手。
腕子上的紗衣因為她的動作而滑到臂彎,露出一截如玉般的手臂來。
茶方接到手上還未拿穩,如月便同往常一般,進了房間。一邊走還一邊往裡瞧:“這是哪裡的丫鬟,怎麼跑到正屋裡來了……”
那丫鬟一聽有人,心中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一緊張,那手裡的茶便脫了手,‘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那丫頭霎時間白了臉色,跪在地上,止不住的求饒,眼神中也露出驚慌失措的模樣,像是犯了多大的錯一般。
陶舒晚見她這樣,又不能懲罰她,只是看了如月一眼,佯裝嗔怒道:“如月,瞧你,嚇著這丫頭了。”
如月本也就是問一句,畢竟這公主府中偌大,每一處地方,每一處人都是有規矩,有分劃的。
這伺候主子,能近身的,都是精挑細選,家世清白,又老實的人,這外院的因著就做一些粗活,挑人選人的時候,相對於沒那麼嚴格,所以這些人也是嚴禁到內院的,一來怕手腳不乾淨,而來也怕利慾薰心,做一些傷害主子的事情。
這丫頭過於緊張驚恐,實在是叫人不得不提起心眼來。
“既然如月姐姐進來了,奴,奴婢就先出去了……”
那名叫小桃的丫頭一見如月進來了,磕了一個頭便往外走,頂著如月那審視的目光,一路走得飛快。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