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今日陳先生算是看明白了,蘇錦年歲不大,腦子轉得快嘴也塗了蜜似的會哄人。
上了年紀的長輩最是偏愛這樣的小輩,饒是心裡存了三分怒氣,對上蘇錦那張笑得跟花似的小臉頓時也沒了可斥的言語。
實在是罵不出來。
陳先生壓下翹起的嘴角,嫌棄地對著顧瑀擺擺手,說:“指望你這個榆木疙瘩說句好聽的不容易。”
“天色不早了,你趕緊帶著這丫頭回去,三日後再來便是。”
顧瑀萬般想說的話悉數堵在了嗓子眼,最後只能化作無奈的嘆息輕輕說好。
只是在走之前,身為弟子服其勞,店裡被砸得亂七八糟的殘局還是要收拾好的。
顧瑀頂著一背奼紫嫣紅的傷進去收拾,蘇錦被陳先生攔在了門外。
陳先生滿臉陰沉地掛下了臉,帶著濃厚的不滿低聲說:“丫頭你跟我說實話,他家裡的老孃是不是還總是為難他?”
顧瑀屬蚌殼的,哪怕是死了嘴都還硬。
今日雖是補上了多年前執意要離開師門去賭坊的緣由,可除此外更多的近況,顧瑀還是咬死了一句多的都不肯說。
他自小無人疼,久而久之所有的苦都成了往肚子裡倒的黃連水,對外是一句都吐不出來。
陳先生逼問了幾句無果,索性把目標轉向了看起來相對好哄騙的蘇錦。
蘇錦聽出他話中藏不住的擔心,起了心思哄著老人家高興,馬上就換了一副得意的嘴臉,揚起小脖子說:“那哪兒能啊?”
“現在有我看著呢,我怎麼可能讓他受欺負?”
“您放心,有我在絕對不讓顧瑀受委屈!”
看起來嬌滴滴瘦弱得彷彿風都能吹倒的小姑娘,此時卻揚起腦袋說自己能護好比自己高大許多的顧瑀。
陳先生愣了愣隨即感到的便是由心的好笑。
“你這麼厲害?”
蘇錦點頭。
“那是。”
“哈哈哈!那你可得把人護好了。”
陳先生忍住笑拍了拍蘇錦的小肩膀,樂不可支地說:“等你下次來,還讓青竹帶你買糖葫蘆。”
這話一聽便知是不信,可蘇錦為了哄著老人家高興也懶得辯解。
門前的一老一少,小的故意較真哄老的高興,老的帶著長輩的慈愛逗弄晚輩,可謂是相談甚歡,笑聲一直都沒停過。
等顧瑀收拾好怕了殘局啟程回家,氣氛難得的和諧。
晃盪不已的騾車上,蘇錦小心地朝著顧瑀湊近了些,輕輕地說:“你跟陳先生都聊了些什麼?”
“他之前為什麼那麼生氣?你五年前到底是犯什麼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