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曹子脩,為恩師行禮。”曹昂面色肅穆,一身白色學士長衫罩在身上,於司空府內,極為端莊的向賈詡行跪拜大禮。
賈詡如坐針氈的向曹操笑了笑,以此緩解心中的尷尬,誰能想到這曹公子是玩真的,而且這父子倆多少有些,強買強賣的意味在裡面。
曹操將盛滿蜜漿的杯盞置於曹昂雙手,後者點點頭,極為莊重的奉於賈詡面前,“恩師,請慢用。”賈詡無奈之下,只得點頭接過,抿了一口,這強買強賣的拜師禮就算完成了。
丁夫人上前向賈詡施禮,後者誠惶誠恐的起身,惶恐道:“夫人,莫要折煞在下。”
“賈先生,你這是說的哪裡話,今後還要仰仗先生多多教導我這孩兒才是。”丁夫人笑眯眯的說道,眼見事情已經發展到了如此地步,賈詡無奈之下應聲道:“如此,在下便卻之不恭了。”
“公子……啊……子脩,你起來便是。”賈詡將手虛抬道。
“謹遵恩師之令。”待曹昂起身後,曹操捧著一副印綬呈於賈詡雙手道:“犬子憑添為虎賁中郎將,先生為其師,怎得品秩也要高過他才是。”賈詡接過印綬。
“執金吾?”賈詡驚愕的瞪大雙眼,執金吾為擔負京城內的巡察﹑禁暴﹑督監等任務,掌北軍﹐和掌南軍守衛宮禁的衛尉,相為表裡,妥妥的曹昂的頂頭上司,自衣袋詔之後,曹操便收歸京畿統領拱衛之權為己有,劉協於此刻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傀儡。
東漢初年,漢光武劉秀曾有“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得陰麗華!”一說,可見此職位權柄之重。
“在下粗鄙之人何能當此職位?”賈詡嚥了口唾沫,推拒道。
曹操一臉嗔怪的看向賈詡,道:“先生這是哪裡話,你能為犬子恩師,乃是我曹家的榮耀,若先生不願當此職位,難不成是嫌棄官銜低微?”
賈詡連連擺手,道:“司空莫要誤會,詡絕無此意。”
“犬子為虎賁中郎將,先生為其師的話官銜決不能低於他才是,還望先生不要推辭了。”見曹操不似作偽,曹昂也在希冀的望著自己,賈詡輕嘆一聲,終是在曹操的拳拳盛意之下接過了這“燙手的山芋”。
“先生勞累於路途,妾斗膽請先生前去休息。”丁夫人道。
賈詡作揖:“勞煩夫人了。”向曹操長揖一禮,這便跟著丁夫人往客房去了。
待到走後,曹操長吁一口氣,自衣袋詔後,許久沒有這麼開心了,而今宛城、淮南、汝南三郡盡入我手,放眼中原只有下邳一地非其囊中之物了,自己的地盤終於可以和袁紹不相上下了。
他不是一個吝嗇於官職的人,只要對自己有利,區區一個兩千石的官職信手拈來。
“父親,看您神色很是高興啊。”曹昂笑著開口道。
曹操撫須頓首,睨了他一眼道:“說起來,你為何執意欲拜賈文和為師?”在曹操的心裡,他屬意的是曹昂拜當世的那些隱士大儒。如鹿門山的龐德公、水鏡司馬徽、大儒鄭玄等人。
曹昂將盞中蜜漿一飲而盡,擦了擦嘴道:“我這位恩師,人送外號“毒士”出謀劃策陰狠毒辣,我也一直覺得在心狠手辣這一塊,很是薄弱,所以就想拜師,學一些心得,畢竟慈不掌兵嗎?”
知子莫若父,曹操又怎會聽不出曹昂的弦外之意。“一場家宴是迫在眉睫了。”曹操心中打定主意。
“您還沒告訴孩兒因何事高興呢。”曹昂岔開話題問道。
“無他,自擔負漢室司空一職,為父夙夜憂嘆,嘔心瀝血,總算是將這支離破碎的漢室基業治理的小有規模了。”自太平道之亂後,漢室十三州可謂零散,諸侯割據,大到盤踞數州。小到一城一縣,皆有諸侯佔據。
彼時的漢室江山,其分散程度完全可以比肩春秋時的諸國林立。
若非是曹操採納荀彧的計謀,迎天子於許都,任用潁川與河內士族,加上宗親勢力的幫助投效,經過多年的征伐以及休養生息,把持中原腹地的話,當今天下還不知是何散亂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