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清雋的面容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隱藏得很好，依舊是淺淺的冷清。
“時硯，你回來啦。”
盛鳶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個溫軟的笑，而後繼續忙手上的動作。
時硯走進來，沒有說話。
兀自坐在桌前，雙手撐在膝蓋上，背脊自然挺得筆直的，模樣安靜。
冷白飽滿的額前垂下來兩縷黑色的碎髮，兩種臉色膠著在一起，襯著少年的氣質愈發的乾淨，清絕。
尤其是他的坐姿，隱隱顯露出了一絲不符卻又很自然的——
乖順。
他的視線一開始是落在桌上的午餐上面，停頓了一秒，而後又不著痕跡掀開淺淺的眼皮，看向正在把湯舀進小瓷碗裡的少女身上。
她的神情很專注，垂下的睫毛跟鴉羽似的烏黑，從側面看，杏眸也是霧濛濛，帶著亮意的清澈。
半晌了。
她也沒看他。
“……”
盛鳶把瓷碗小心的放在時硯面前：“今天先喝點湯，趁熱哦，然後再吃飯。”
少年好看的眉宇頓時生出一點褶皺，蹙起一個淺淺的小峰。
抿了抿薄唇。
胸口有點悶。
難道她沒注意到嗎？
他的臉，是髒的。
時硯悶悶的嗯了一聲，放棄了似的，不再看她，修長如玉的手就要去握勺子——
“等一下。”
少女忽然出聲，走過來，皺著秀氣的細眉，自然的彎下腰，一張白嫩的小臉湊近，端詳著他的臉。
“怎麼臉這麼髒。”
“還有手也是。”
“下戲的時候沒有去擦一下嗎？”
“……”
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女，時硯感覺方才那鴉羽般的長睫，打下來的漂亮剪影近得都要印在他的臉上了。
“……忘記了。”
少年頓頓的開口，聲音磁性喑啞。
而後他微微撇開目光，冷清的側臉，情緒淡淡的，看不出任何一絲的反常。
彷彿就是很尋常的，很簡單的。
忘記了，而已。
盛鳶彎唇淺笑，無奈似的嘆了一口氣，起身從一旁拿過溼巾，然後坐在他左手邊的座位上，招了下手。
“過來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