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瘦削的下顎線顯得愈發凌厲。
於是盛鳶重新拿起勺子,她想,總得把面前的一小碗飯吃完,她眉頭輕皺,勉強地要往自己嘴裡送食物。
時硯握住了她的手腕。
“吃不下就不要吃了。”時硯聲音乾澀得不像話。
盛鳶依言沒再勉強,她摸了摸時硯的臉龐,說:“時硯,你都有點變醜了,雖然還是很好看。”
時硯端起自己面前的飯,面無表情,動作機械三五兩口吃了下去。
這十來天時硯不斷的在帶盛鳶跑醫院,國內與國外,得到的結果都是一致的——不治之症。
時硯不肯放棄。
直到盛鳶說想回家。
時硯就帶她到了這棟別墅裡。
市中心的大平層是為了兩個人去公司方便,而別墅是時硯為兩個人準備的婚房,盛鳶在茶几上發現了成疊的求婚與婚禮策劃書,都是時硯蒐集了很久蒐集到的資料。
他們已經結婚了,但他還想要向她求婚。
隨著盛鳶昏睡間隔越來越短,而昏睡時間越來越長,她的狀態就越差。
她每次醒過來都能看到時硯寸步不離守在自己身邊。
時硯幾乎不閤眼。
就算是盛鳶強制要求他睡覺,他也僅僅睡上一會兒就會醒。
這天。
盛鳶持續昏睡了整整二十個小時才醒,她連坐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她靠在時硯懷裡,手攬在時硯腰間,隔著海面望著遠方的夕陽,彎了彎唇,說。
“好漂亮啊。”
時硯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淡嗯了一聲。
兩人靜靜欣賞著夕陽,看著它一點點被海面吞噬,最後消失。
盛鳶忽然聲音輕輕地開口:“時硯,好像我總是在讓你離開我呢。”
十六歲時,在獸醫站門口她疾言厲色逼退他。
十八歲,把他當做陌生人,見面不識,用回報二字要與他劃清界限。
二十二歲,整整三年忙於工作,對國內的他不聞不問。
而現在……
盛鳶一句話,瞬間將時硯眼眶逼得溼潤。
“我不在乎那些。”時硯在盛鳶耳邊沉沉的說:“重要的是你還肯看向我,待在我身邊,那些就都不重要。”
盛鳶沒說話,她手指逐漸開始泛涼,感覺到身體裡有什麼東西正在悄然流逝,她把放到時硯腰上的手指蜷縮了回去,不想被時硯發現,卻沒注意到時硯的眼睫抖了下。
不像電視劇裡慣常演的那些,主角在臨別前會對另一方說很多很多或是溫馨或是不捨交代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