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吧內燈光暗淡柔和,有輕音樂悠悠盪盪。
盛鳶順著水晶樓梯往上走,在就近的卡座上看見了時硯。
他獨自坐在單人沙發上,外套脫掉了,露出裡面質感很好的白色襯衫,襯衫下襬扎進勁挺的腰間。
面前茶几上是杯喝到剩三分之一的酒,他半垂著頭,黑色碎髮擋住些許眉眼,沉默地擺弄著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盛鳶手中手機震動起來,她從紅色鍵上劃過,朝時硯走過去。
看見電話被結束通話,時硯微皺起眉,看上去莫名有些委屈。
這時。
有一隻手摸上他的頭。
時硯的確有些喝醉了,肢體語言變得遲鈍,他緩慢抬眸,眼下有一層很淺很淺的紅色,目光在看見盛鳶後聚焦,漆眸內慣性冷然的情緒毫無銜接感的轉變為柔和。
幾乎是完全下意識的行為,他伸手傾身就抱住了盛鳶,頭埋進盛鳶腰間,鼻端聞見獨屬於她身上的淡香味。
“對不起,盛鳶,我喝酒了。”男人聲音低低的道。
“這不是需要道歉的事情。”盛鳶手順著往下摸了摸時硯的頭,說:“我們回家,可以自己走嗎?”
“可以。”
時硯鬆開盛鳶,站了起來,他還沒有醉到那種程度,反身將扶手上的外套拿到手裡,然後垂眸看著盛鳶不動了。
直到盛鳶去牽他另一隻手,帶他往外走。
“多謝。”
盛鳶牽著時硯,經過申文宇時停了一下。
申文宇從看到時硯前所未見的另一面的震撼中回過神,連忙擺手,對盛鳶的道謝有些惶恐:“盛總您太客氣了,硯哥是我哥來的。”
“叫我盛鳶就可以。”
這申文宇哪敢啊,無論是從私人關係還是工作關係,他語氣試探:“那、那我喊您嫂子了。”
盛鳶沒推諉。
和申文宇示意後,她準備帶著時硯下樓。
就在這時。
只聽見“咔嚓”像是打火機點火時發出的清脆一聲響起。
“——盛大小姐這就要走了嗎?也不說留下來坐坐?”
一道吊兒郎當的男音,耳熟,但不完全耳熟,因為與記憶中的相比,聽上去變成熟了。
盛鳶循聲看去。
對面沒開燈,漆黑一片的卡座區,打火機橙黃色的火光照亮男人的臉,本該是俊朗的面龐,卻因為疏於打理,頭髮很長時間沒剪,鬍子拉碴,看上去滄桑又頹廢。
盛鳶挑眉,毫不留情面評價:“傅桀,作為老闆是都需要搞成這樣標新立異的形象酒才能賣得好?”
聞言,傅桀嗤笑聲,抖掉指間菸灰,眼中帶著明顯失落的意味,自嘲了句:“……反正又沒人管我了。”
在盛鳶認識的人當中,傅桀是最愛臭美的人,沒有之一。
簡直比女孩兒都愛捯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