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音喬嗤笑道:“你倒是說辭很多,幸好我爹是中醫,那肝血是管人氣色,腎脈才主記力。你看你,還誇自己乃博學之人,怎地,連個女子都不如。”
孫招遠實在無力證明,道:“好好好,我就是個好吃懶做,不學無術之人,以後會娶不到媳婦生不了孩子,不似你,博聞強識,縱覽東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以後肯定嫁個好人家,有個好夫君。”
餘音喬羞了臉,道:“好好的幹嘛扯上我呢。”突然想起什麼,欲言又止,忙轉移了話題:“你還沒說你的身世呢。”
那孫招遠想,既然直說餘音喬肯定不信,那就瞎編一個吧。孫招遠正正神色,道:“沒什麼好說的。我是一個孤兒。”
餘音喬驚道:“啊?孤兒?”
孫招遠甚覺好笑,強忍住,道:“我生的時候,我娘難產死了,我爹掛記著我娘,沒過半年,便抑鬱成疾,也隨我娘去了。”
餘音喬道:“啊?原來你身世這麼可憐。難怪看你相貌端正,學問卻沒有,原是這個原因。那你其他親戚呢?”
孫招遠扭過頭去,憋著笑,故作悲傷之聲:“我沒有親戚,我爹孃也是孤兒。”
餘音喬道:“怎麼這麼悽慘?......”突然想到什麼,道:“那你怎知道你身世?還有你如何長大?莫不是被狼叼了去,撫養成人....不對,撫養成狼人。”
孫招遠暗自拍自己嘴巴,說漏嘴了,道:“那是遇見了我隔壁鄰居是個心善之人,見我孤苦,便撫養我成人。待我十四歲後,便給了我一些銀兩,讓我自謀生計。我拿這些銀兩,開了個客棧,誰知生意甚好,更認識了金飛哥哥三人,待我不薄,原是上天無絕人之路。”
餘音喬道:“世間竟有如此良善鄰居,真是難得。難怪養你養得也是俠肝義膽。”
孫招遠看餘音喬信了,怕她再問露陷,便轉移話題,問道:“那你呢?”
餘音喬道:“我?你又不是不知,我是餘大夫和任夫人的女兒。他們彼此恩愛,養得我也如花似玉。”餘音喬說到恩愛開始,音調突然提升,裝作是個女童,甚是可愛。
孫招遠道:“如花似玉我倒是見了,彼此恩愛倒是沒看見。怎個恩愛法?
餘音喬道:“這個故事就扯得很遠了。想當年,我娘是鹽府有名的美人......”
孫招遠打斷道:“如何有名?”
餘音喬道:“參加了鹽府選美比賽,得了第二。”
孫招遠道:“那第一豈不是貌若天仙,不,你娘是天仙,那第一是賽天仙。”
餘音喬道:“我娘參加了選美比賽,一時媒人踏破了家裡門檻,我娘一個也未相中。”
孫招遠道:“那你娘倒是心高氣傲。”
餘音喬道:“那也不是,我娘想嫁之人,要是個顧家心細、有學問涵養、相貌端正、心善有愛之人。”
孫招遠道:“那這要求倒也不高。”
餘音喬道:“要求不高,但是能把這些要求湊齊之人,寥寥無幾。上天總是這樣弄人,那有錢之人,沒有才華,有才華之人,沒有人品,有人品之人,沒有相貌,有相貌之人,又沒有錢財。好不容易碰到又有錢財、又有才華、又有人品,相貌又端正之人,卻是個矮子,你說是不是這樣?”
孫招遠伏在桌上,笑了半天,道:“好像是這個道理。”
餘音喬道:“所以我娘一直沒有遇到如意之人。那年冬天,我娘出去賞雪,卻意外落水,身上盡溼,回去就生了場大病,幾日不見好轉。聽說家旁邊新開一個藥鋪診所,便掙扎起來,家人攙扶,前去看病,那大夫正是我爹。我爹開了幾幅方子,回去吃了,我娘之病就好了。自此之後,我爹經常在我孃家門口道路站著,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看著我娘。我娘當然知道他心意,想此人是個郎中,定然心善有愛,學問涵養更不必說,相貌也是端正,看他日日在門前站著,如此心誠,顧家心細應也是不在話下,便經常主動找他說話,後來,我爹準備了聘禮,將我娘明媒正娶了。你說,這,可是恩愛。”
孫招遠道:“這個是恩愛無疑了。”孫招遠又道:“那你呢?想嫁之人,有何要求?”
餘音喬羞了臉,道:“問這個做甚?和你又沒有什麼關係。”
孫招遠道:“我猜,你必是想嫁個能有功名之人。”
餘音喬道:“你怎知道?”
孫招遠道:“都說是我猜的,怎的?猜中了麼?”
餘音喬道:“原來你也不是太傻。”
孫招遠道:“那我再猜,你還想要個相貌端正之人。”
餘音喬道:“那是自然,我雖沒有我娘這麼貌美,也不想找個頭大身小的。他就是個天大的英雄,要是相貌實在欠佳,我也是千萬個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