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奇怪的儀式,都有可能提前佈置。就算籌謀半年,似乎也沒什麼值得疑問的。
何言笑要查清楚真相,總得先見到唐漢卿。而憑他兩人腳力,若非要照顧後邊一群武者,早已到了後山祖墳的方位。
黃壤門作為一個門派山門,窮確實是比何言笑還窮,但兩三座山的地盤還是有的。畢竟千巒域啥都缺,就是不缺山包。而且把祖墳跟門派建一座山上,肯定也不怎麼合適。
何言笑對這的路不熟,又刻意落慢了些腳步,跟於光仁瞭解情況。等他們差不多快找到後山的黃家祖墳時,卻已經見到黃老頭揪住一個十四歲面白齒嫩的小子衣襟,非要把他拖走的樣子。
然而那個小子遠遠瞧去,就給何言笑一種“木木”的呆板之感,令人不禁心生一股微妙情緒。就連時常雲淡風輕的鹿米瓷,都打起精神認真瞧了瞧,跟何言笑“咿呦”了幾聲。
“活死人麼……”
鹿米瓷的意思卻也簡單,唐漢卿應該並非完全的生者。可從靖安司的選人標準看,就算唐漢卿仍是預選亂分配出的人員,以獬豸的水準定不會錯估生死。
何言笑凝神細想之際,於仁廣就已心急火燎,命人把這黃家祖宗的墳地,給裡裡外外全部圍了起來,免得再出什麼差錯,導致更多人慘死。
而有些人深入這片山林之後,就已經兩腿開始止不住的顫抖了,趕忙把背在身上的火油,全部倒在了墳邊上,就地取柴找了一堆枯枝斷木,然後取出火摺子就要點火。黃老頭雖然漲紅了臉想阻攔,哪裡奈何得了這麼多人阻擾?
“這就點火了?”
古代可沒有放火燒山,牢底坐穿的規矩。
何言笑見狀一愣,尋思這些武林人幹活,真是夠“爽快”的,一點青紅皂白都不管。
不過,反正何言笑一尋思他能跑,乾脆就跟鹿米瓷一邊一個,架著黃老頭跟唐漢卿兩個當事人,一溜煙就要躲避遠點。
可這不點還沒事,一點就不得了了。就算油只是澆在墳頭上,卻不想這一個火摺子下去,整個後山大片山林,瞬間就爆燃了起來。
洶湧熱浪襲身,簡直比染紅纓的滿江紅的一槍之威還要恐怖,何言笑猝不及防,還是本能拉著木木的唐漢卿祖孫,匆匆提縱上樹,往更遠處閃躲過去。
何言笑往身後一瞧,也不知道地上是層什麼油,居然這麼易燃,瞬間覆蓋了好大一圈範圍,遠不止剛才眾人澆油的那點地方。
“假如把人體的水份之類的都抽乾之後,剩下的油脂易燃嗎?”
鬼使神差的,何言笑的腦海裡產生了這樣一個念頭。而被何言笑提著胳肢窩的唐漢卿,此刻卻眼神木木死死地盯著下方。
而不僅如此,剛才除了枯葉還空無一物的林地,已多了許多幹巴巴的衣物,混著樹葉一起燃燒,將許多人捲入了滔天火舌之中,轉眼就燒傷了不少。
“化水符——”
這些人可都是來給於仁廣撐面門的。都沒等何言笑放下黃家祖孫,只見於仁廣又取出一張符,瞬間招來薄薄水汽,籠罩在山林上,要給大家“降降火”。
何言笑一看這傢伙這麼幹,匆忙一刀用刀柄把於仁廣手中符紙打落。
“不會救火就別救,你想大家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