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隱約記得蔡府裡的管家說過,沿著朱雀大街往南走,右拐,清平巷一整條巷子都是那種市井小販。”蔡文軒撓著頭,一邊思考一邊說著。
不過,他立刻反駁道:“表妹你身份高貴,去不得那樣下九流的地方,就連我也從來沒有去過。”
不知道為什麼,重生之後的和暄最不愛聽這種話了,臉色也變得不好看起來。
她用幾乎是命令的口吻道:“有什麼去不得的,平民百姓還不是要每天出入菜市場。身為公主,難道就要膽小如鼠,怕東怕西嗎?快帶路吧!”
蔡文軒便對錶妹的話言聽計從,見辯駁不過,只好硬著頭皮帶和暄朝著清平巷的方向走去。
清平巷果然是市井小販聚集的地方,道路狹窄不說,地上還佈滿了各種爛菜葉子和汙水。與毗鄰寬敞乾淨的朱雀大街相比,簡直如同兩個世界。
“公主。。。你確定咱們要去那種地方?”晴兒瞧著不遠處,螞蟻一樣擁擠嘈雜的人群,怯懦地拉了拉和暄的衣袖,小聲在和暄耳邊道。
和暄瞧著平時這機靈的小丫頭此刻這副模樣,心生憐惜,安撫著拍了拍她的手,道:“不用怕,咱們就是去瞧一眼,很快就出來。”
晴兒見狀,只好點了點頭,一臉不情願地跟著往前走。
清平巷只有中間一條極為狹窄的小路供人行走,兩側都是小販們擺在架子上的各色蔬菜水果。放眼望去,有綠油油的芹菜、野生的薺菜、圓滾滾的豌豆、鮮嫩的蘑菇、紅豔豔的番茄。。。。
蔡文軒保護在和暄的前面,為她擋開迎面而來的行人。和暄從來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左瞧瞧,右看看,時不時還問一問價格。
“店家,這杏兒怎麼賣?”和暄瞧著架子上擺著的零零落落的杏兒,壓粗了嗓音問道。
那身穿麻布粗衣的漢子立刻點頭哈腰地迎了上來,熱情地道:“哎呦,這位客官,您可是來著了,這可都是剛從樹上摘下來的,十個銅幣一兩,您來點兒?”
“十個銅幣才一兩?蒙傻子呢!你這開的是黑店吧?”晴兒聽了這話,立刻不依不饒地罵道:“別人攤子上的東西,最多也就五個銅幣!”
那膀大腰圓的漢子被這麼批頭蓋臉的一罵,臉也憋紅了,喘著粗氣道:“咱可是個種莊稼的老實人,不敢欺瞞客官,今年春寒,好多杏花都凍死了,結的果子少,咱也是沒辦法。”
和暄眉毛一挑,凝視著那店家道:“照你的說法,若是春寒,那豈不是所有的蔬菜水果都遭了秧?”
這言下之意是說,為什麼都遭了秧,偏你家的東西賣的貴了這麼多。
那漢子一臉無奈地解釋道:“瞧幾位客官的打扮,應該都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吧!您有所不知了,比起其他瓜果,杏兒嬌氣一些,格外受不住寒。不瞞您說,這價格雖然抬了,我們依舊損失慘重。要不這樣,您買上五兩,我多送您一個!”
“原來如此!”蔡文軒感嘆了一句,大少爺的善心大發,讓跟著的小廝把攤子上所有的杏兒都買下來了。
那粗壯的漢子激動得都快要哭出來了,不住的千恩萬謝,還特意從攤子後面走了出來,準備送這幾位有錢的客官出去。
一行人從清平巷朝著朱雀大街的方向走著,說說笑笑地走著,晴兒和小廝手裡還拿著剛買來的杏兒吃著。
“小心!”一聲呼和,驚了眾人。
和暄猛地四處張望,只見右側一個高頭大馬直奔而來,馬蹄子已經在她面前翹了起來,眼看著就要踏在她白嫩的臉蛋上,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個黑色的人影,刷一下的閃過,大力地一把拉開了呆愣在馬前的和暄。
那馬一溜煙兒地朝著朱雀大街的北邊狂奔,馬上並沒有一個人。
和暄還未從剛剛的驚嚇中緩過神兒來,只見那黑衣男子對著旁邊的侍從說了一句什麼,那侍從便立刻縱身追趕那發了狂的馬。
蔡文軒剛剛並未瞧見那馬,手裡又拿著好幾個杏兒,此刻回過神來,趕忙上上下下地檢視和暄的安危。
吩咐完侍從,那黑衣男子匆匆走到了和暄面前,拱手一禮道:“這位公子受驚了,你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