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過了幾日,和暄在昭華宮裡專心的讀書做功課,時常陪小弟姬泰研讀史書,偶爾也同母妃蔡夫人一起做做繡活兒。
這一日,和暄的表哥蔡文軒進宮探望蔡夫人,主要是為蔡宰相轉達給蔡夫人一些朝中之事,要蔡夫人小心提防。
說完了正事,和暄便像個小孩子一般纏著蔡文軒去聽心湖泛舟。蔡文軒禁不住和暄與姬泰兩姐弟的軟磨硬泡,終於無可奈何的答應了。
蔡夫人囑咐了伺候的宮人備齊茶點和外衣,笑著看這三個孩子出了昭華宮。
走出宮門的三人像極了那脫了韁繩的野馬,一路跑鬧嬉笑,完全不顧他們自己的身份。
宮人們碰到這三個頑皮的孩子,神色匆匆地行完禮,便躲到一旁竊竊私語起來,那樣子好像是避之唯恐不及。
陽光明媚,春風拂面,和暄才懶得搭理那些喜歡在背後嚼舌根的宮人們,只自顧自的享受著。
三個人說說笑笑之間,快要走到聽心湖的湖邊。
聽心湖的周圍種滿了柳樹,長長的樹枝垂落在湖面上,隨風飄蕩。大路的兩旁種滿了開著各色花朵的樹,有桃樹、梨樹、杏樹、櫻花樹,交相輝映,美不勝收。
“你們知道嗎,前些天齊國質子公子厚與二公主三更半夜的跑到聽心湖一個偏僻的角落裡偷情,據說被看到的時候兩個人面紅耳赤、衣冠不整的。”一個淺綠衣服的宮女神神秘秘地說道。
“什麼?虧我還以為公子厚是個仁厚的謙謙君子,想不到卻是個不顧禮義廉恥的色鬼。”那身穿湖藍色衣服的宮女咂舌繼續道:“平時看二公主一副端莊優雅的淑女模樣,想不到卻是個淫蕩的女人。”
“誰說不是呢!要不是聽趙後的外甥公子臨,親口同天薇公主貼身的宮女櫻兒說的,我還不敢相信呢!”那淺綠色宮服的女子補充道。
和暄聽到這裡,就算是再有涵養的人,臉上再也掛不住了,緊緊抓著的衣袖已經要被她扯爛了。
八歲的姬泰早已按捺不住內心的憤怒,立刻衝上前去,質問那兩個宮女道:“誰讓你們在這裡胡說八道,汙衊我皇姐的?”
那兩個宮女轉過身來,看見迎面而來的三個人,面如土色,嚇得立刻跪倒在地。
“奴婢失言,求四皇子恕罪,求二公主恕罪!”兩個宮女一邊磕頭一邊求饒道。
和暄的眼睛裡滿是殺氣,狠狠地說道:“說,是誰讓你到處散播謠言的?”
那兩個宮女頭都磕紅了,綠衣宮女的聲音顫顫巍巍道:“二公主,沒有誰指使奴婢,這件事宮裡都傳遍了啊。”
蔡文軒站在一旁早已繃不住了,一把拽起那個綠衣宮女,狠狠地甩了她一個耳光。
那瘦弱的綠衣宮女受不住蔡文軒使出全力扇的那一巴掌,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頭生生地磕在了路邊一塊景觀石上,血流下來的瞬間,那宮女竟然當場斃命。
這下三個人都傻眼了,手足無措之際,另一個湖藍色的宮女拼了命的向遠處跑。
一邊瘋狂地跑著,那宮女一邊高聲呼喊道:“殺人啦!殺人啦!”
這宮女怎麼這麼容易就死了?站著的三人面面相覷,腦海裡卻都在想著這同樣的問題。
來不及多想,和暄神情凝重對著蔡文軒吩咐道:“表哥,為今之計,只有先把這個宮女扔進聽心湖裡,這樣一時半會兒也撈不到她的屍體。然後你立刻出宮回府,靜候訊息吧。如果真的被父皇怪罪下來,表哥你就逃命吧。”
蔡文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點了點頭,那平日裡謙和的臉上分明寫著視死如歸。他處理了那宮女的屍體,便同和暄與姬泰分道揚鑣,朝著皇宮的大門口走去。
巡查的侍衛剛要放行,誰知正在出宮門的瞬間,一個太監一路小跑著過來大喊:“攔住他!”
剛剛回到昭華宮,和暄就被趙後的人請走了。她心想著事情不妙,只希望表哥已經逃出宮去,而且若是找不到那宮女的屍首,趙後也休想定她的罪。
到了趙後宮裡的正殿之上,和暄看到了殿上中央坐著父皇和趙後,旁邊站著表哥蔡文軒、齊厚、還有趙臨,地上還跪著那個湖藍色衣服的宮女。
“父皇,母后,不知今日召兒臣前來,所謂何事?”和暄心亂如麻,勉強擺出一副鎮定的神情說道。
“和暄,你與齊國質子公子厚,三更半夜厚恬不知恥地在聽心湖偷情,被趙臨還有許多的宮人親眼看到。我雖然聽說了,卻想著保全你的顏面,未曾責備與你。誰想到你非但不知悔改,今日還指使你的表哥蔡文軒在聽心湖隨手殺了一個宮女。和暄,你可知罪?”趙後嚴詞厲色,嚇得蔡文軒和齊厚紛紛跪倒在地。